一点
“明日你两个哥哥要伴驾前往北岭雪山祭祀,为父与关濯坐守京城,此行,你可要随皇上一道去?”
忽闻父亲问起,慕容紫抬首相视去,面露不自然的颜色,“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来了,女儿在这儿不是呆得挺好么。”
“你觉得挺好?”慕容渊不认同。
他倒也没怒,舒展了花白的眉毛,探手取来茶盏小饮一口,缓缓问,“哪里好了,说来与为父听听。”
见父亲有详谈的意思,慕容紫顺势放下棋子,道,“这回雪宫祭祀本就因我而起,我若跟去,外面的风言风语怕是难以平息,且是眼下女儿将将有了身子,这胎都还没坐稳,就不要奔波太过了吧,父亲您说是吗?”
讲到最后,大有求饶的意味。
慕容渊很给面子的点点头,转而一个回马枪杀去,“那就回宫修养吧。”
“回宫?!”她不愿意!
宫里哪儿有自己家自在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在上元节前回国公府,外面早就风言风语了,为父也不好将你多留,并非怕你真吃垮了慕容家,只你是皇家的人,当有帝妃的样子。”
“父亲”
慕容紫要哭了,“是以先前的说话只为诈我呢?”
故意先用楚萧离去雪宫祭祀引出她的打算,再对症下药,让着她心甘情愿的回宫去。
捋了捋蓄得有模有样的胡须,慕容渊笑语道,“兵不厌诈。”
荣国公两朝为官,从玄徵年间一路货红红火火到武德年间,做了皇帝的岳丈,功成身退,对付滑头的小女儿,不在话下。
“去休息小半个时辰,让人收拾下,天黑前回宫吧。”
怎么的也要在万岁爷出发前,安了圣心才好。
慕容紫气得冒烟儿,“父亲大人真会过河拆桥!”
下到一半的棋没兴致继续了,站起来就走,反正她是被嫌弃的。
慕容渊坐在屋子里沉声大笑,“国家国家,无国无以为家,谁叫皇上念你得紧,老夫也不得办法。”
天高气爽,太阳露了头,暖煦的阳光扑洒而下,笼罩在万物大地之上,明媚非常。
行在国公府花园里,蜿蜒的石子小路如流水般往前铺展去,两旁的小树抽了新芽,鼻端里一阵阵的清香。
初春的味道。
慕容紫郁结的走在小道上,一步比一步更加哀怨。
并非她厌弃皇宫,就是——
蓦地顿下身形,跟在她身后的二人也止步,她回首,认真的征询,“你们说说,我可是要同他坦白?”
花影和月影同时一愣。
月影正色道,“自然当说!”
大有早死早超生的意思。
花影意见与不日前相左,“既然都瞒了,不如一瞒到底。”
听她们两个都说得有理,整好道出了慕容紫心里两个相互博弈的声音,她求而未果,只好垂头丧气的叹了声,转身继续往自己住的苑子里走。
刚转出小树林,眼前是随之开阔的湖光山色,迎面几步外走来一人。
遇上,停下,相视,面色齐齐瞬变。
“你!!!”
“你”
两人同时出声,慕容紫更加强势,双眉紧锁,气势汹汹的走上前去,大骂,“宁越曦,你这混蛋!!!!”
站在她对面沐浴光曦,风姿卓雅的男子,登时一个抖擞,竟是如双脚生了根,动弹不得,任由讨债的人逼到跟前来。
园中,临湖的八角亭下。
慕容紫气鼓鼓的坐在一端,垂眸瞅石桌上布置得精致细美的点心和好酒,再看对面的宁越曦,还有站在他身旁,连头都不敢抬的小丫鬟——他们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