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早有传言,都说北狄事端太多,老爷与夫人因此生出隔阂,夫人被冷落了,要不是三位公子能耐,小姐在宫中极为得宠,指不定会被休呢!
没得办法,一府太大,不能全管住众人的嘴巴。
为此,那老实许久的蓝氏又受了金氏的挑唆,于前一日跑来挑衅叫嚣,正好让慕容渊遇到,大怒!年前先把这两个爱兴风作浪的妾室收拾料理了。
宁珮烟仍旧心如止水,再不为任何所动。
接着,不知慕容渊对她说了什么话,总之还是发了场脾气,不快离去。
此刻站在佛堂的小院外,眼见慕容徵先行进去,剩下那二人不约而同的回想昨日,然后相视。
慕容翊将妹妹的神色端详了下,想她有了身子,便关切道,“可觉得冷?”
慕容紫手里抱着一只小巧轻便的暖手炉,闻言摇头,“不冷,谢二哥哥体恤。”
这一谢,反而把慕容翊弄得面露窘色,“我是你兄长,关心你是应当的。”
“我知。”她淡淡的笑,宛如看尽了世事,“但其实也不能算是。”
慕容翊脸一黑,微怒,“瞎说什么?”
父亲与他们兄弟几个认她!
他们说她是,她就是。
“二哥哥误解我的意思了。”慕容紫不恼,温和的解释道,“你们待我好,我明白。在我的心里,我也是真的将你们当做家人来对待,母亲亦然。”
慕容翊过于严肃的脸容松缓了些,“那你还顾虑什么?”
“我自然有顾虑啊”她叹。
那是不能不顾虑的。
转首看了院中清静的佛堂一眼,暗夜中,面上兀自染了愁色。
“对我而言,来到这里是机缘巧合,是性命的延续,可是对于你们,尤其母亲而言,我还是原来的慕容紫,可我已不是了。二哥哥,问你一句,你实心的回答我,你是否将我当作原来的”
“当然不是!”慕容翊抢道。
后而,他仿佛意识了什么,神情随之黯然,低声,“也不能。”
这样对她们任何一人都不公平。
“那就是了。”慕容紫见了懂了,轻轻的笑了笑,“母亲最不能。她在生气,不是气我取代了她真正的女儿,而是以为,我们把她的女儿都忘了。”
既然她们是不同的,兄妹之间,父女之间,还有楚萧离当年最先爱上的那一个她
如今所有的人都慢慢的接受了成为‘慕容紫’的艾晴,那么,谁还记得从前的那个女子?
不能忘记。
宁珮烟一定是这样想。
谁都可以忘记,而她不行。
小院的门是开着的,直走进去,几步便迈入正厅,厅内只有跟随宁氏多年的嬷嬷在外守着,见慕容徵来,有些诚惶诚恐。
想是还担心昨日被惹生气的老爷。
慕容徵将她安抚了几句,暂且让她先行退下,自行进了佛堂。
佛堂不大,四面见方,一眼望尽。
宁珮烟身着淡蓝素衣,背对儿子跪在一尊白瓷观音像前,头颅轻垂,合着眼眸,口中无声吟诵经文,手里的佛珠一粒粒的被拨动。
与世隔绝在只有她的清静地。
慕容徵未语,站在她身后就那么看着,平静的眼色里逐渐渗透出复杂的情绪,耳边只剩下拨弄佛珠的声音。
嗒嗒嗒
极轻。
没得多久,又好似过了许久,声音停了,宁珮烟深长的叹了口气,“是我造下的孽,她不是我的女儿。”
“母亲真的这么想么?”慕容徵问,语气是连他都没有想到的冷。
眼中,跪在观音像前的身影无动于衷,回答得比他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