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一时哗然不断,一时,又陷入窒息压抑的深寂。
谁也不说话,谁的内心都如波涛汹涌般起伏着。
慕容紫这是要大闹立后大典么洽?
可是在她手中的分明是一道圣旨钤!
她说:君无戏言,请皇上兑现承诺。那个承诺是什么?
她又是从哪里来?何时来?
早先有传言,不是说她命丧安都广河下,故而皇上才忍痛回京,立德妃为后,眼下这情况
文武百官的心情无不复杂,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看两宫太后,不管是关氏还是萧氏,两个斗了大半辈子的女人这时难得齐心,统是端坐在凤椅之上,形容如老僧入定。
对于殿中正在发生的时,充耳不闻,视若无睹。
看皇上,皇上的眼里分明只有一个慕容紫。
扰乱了立后大典又如何?
此时此刻,他们的天子孑然立在高阶的顶端,并未与那女子一丝一毫的怨怪和责难。
相反,他仅仅只是望着她,深沉的眉眼中含着显而易见的笑意,柔情无边。
那是一个男人看自己心爱的女人才会显露出来的神色和表情,纯粹,简单,钟情无非如此。
由是,群臣们都十分默契的装起傻来。
毕竟,那是慕容紫,她的身后是权势滔天的慕容世家,就算在这时闯来宣政殿于理不合,可是太傅大人c宰相,还有吏部尚书都在场,要教训她,也轮不到自己出这个头。
“小妹,你这是意欲为何?”短暂沉默后,慕容徵先诧异出声,遂,来到她的身旁,抱拳拱手,向着楚萧离求道,“皇上恕罪,舍妹平日,呃不是这个样子的。”
不是这个样子
楚萧离才不管那么多,俊庞上漾着浅淡笑意,看清波澜不惊,暗自里,任由狂喜蔓延全身!
不多时前,他还在默然做着思绪,如何才能把四娘哄回宫里来。
才是一不留神的刹那间,这人竟主动现身,还拿着那张早就被他忘记了的圣旨。
圣旨里写的是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竟在这时来要他兑现承诺,真真半点亏都吃不得,真真让他欢喜得快要手足无措。
甚至,他已是在想,他楚萧离的皇后,就该是这个样子!
见着楚萧离不执一言,别人敲不出来,慕容紫却晓得大抵他这会儿揣着什么心思,便是任由他自个儿高兴去吧,移眸看向兄长,她从容道,“我说得很清楚,来向皇上要一个他早就应允我的承诺。”
“荒唐!”宁玉华愤然出声,终究是忍不住了。
她站定在原地未动,却能看出周身都在发抖,半透明的红盖头无法掩藏她的狂怒,潋滟的红唇嚅嚅了半响,才是厉声对慕容紫斥道,“今日乃立后大典,你公然闯宣政殿,死罪一条,御林军,还不把她押下去,听候发落!”
御林军?
殿外的御林军茫然了,把慕容紫押下去,怕是不能够。
因为时才走在她前面为她开路的,正是他们的统领霍雪臣。
御前禁军是皇族的亲卫,倘若连统领大人都为这女子效命,说明什么呢?
她的地位,早就凌驾在了皇后之上!
没有人听宁玉华的命令行事,更无人会发落慕容紫。
她僵僵然,不可思议的转动臻首,将殿中的群臣逐一望遍,寻望的目光去到之处,得到的是他们缩头缩脑的回应。
这时她才恍悟,这里是大楚的皇宫,大楚的朝堂,她形单影只,无可依靠。
她以为哥哥登基为北皇就是她最大的靠山,然而远水无法救近火,更因为北狄国君登基,这次她的封后大典,没有北狄的人前来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