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打扮的男子,看起来有些面熟,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是何方神圣。这几人看到任青侠斜斜靠在床上,都是一怔,细细看了一番,随即大喜过望,弯腰行礼。其中骆轶航更是热泪盈眶,半跪在地上哽咽着道:“幸好师傅没事!万幸万幸!”
任青侠不动声色地朝众人点点头,只说了句:“辛苦诸位了!”
此时的任青侠又恢复了往日林琦的身份,面容变得冷淡起来,那股王家威仪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显得高贵严肃。众人的眼睛都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任青侠,有的人眼睛里带着疑惑,有的人眼睛里有着释然,也有人眼神暧昧难明,林琦见到众人脸色,心中暗暗冷笑,面上却装得十分疲倦,她叹了口气道:“本王精神有些不济,礼数不周全,还望诸位见谅。”
卫元卿看到了林琦之后,便是松了一口长气,听到林琦如是说,忙道:“三王子只管休息,别在意这些虚礼!”骆轶航则是仔仔细细打量了林琦一番,随即转过头对湘君大声责问:“湘君,你是怎么照顾主公的?怎么能让师傅坠入悬崖!如此危险的地方,怎么可以让师傅轻易以身涉险?”语气咄咄逼人,一反往日看到湘君就说不出话的拘谨模样。湘君脸上微微一热,竟是无话可答,低下了头,满心都是说不出的愧疚。
任青侠这一遭实在伤的狼狈,脸上擦破了好几处,又被树枝在脸颊上划出数道伤痕,全身大大小小足足有近百处擦伤刮伤。湘君将主公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消毒过后,全部用绷带缠上,加上右踝部骨裂,做了个固定包扎,包得严严实实。这位向来以容貌俊美出名的三王子,此时几乎变成了个木乃伊。脸上不好包扎,只能草草消毒,那数道伤痕不过刚刚结痂,摇曳的灯光下呈暗紫色,林琦皮肤又白,看起来仿佛是有人恶毒地用刀在林琦那张绝美的脸上划了好多道,加上全身绑带,几乎面目全非,看在众人眼里,自然是十分严重了。
这时候奚生走了进来,阴着脸对青方道:“不是公子无亏力荐你来给主公看病的么,此时杵在地上干什么?主公伤成这样,你只顾站在那儿看了又看,难道我家主公脸上有花,还是说你多看一眼,就能把我主公的病全部看好了不成?”
他这话说得毫不客气,青方老脸一红,随即抢上去要给任青侠把脉。不料任青侠手腕部被树枝擦伤破皮,被湘君用绷带绑得跟粽子一样厚,青方连摸了几次,都没法按到任青侠的脉门,脸上便有了尴尬之色,讷讷地道:“这个湘君姑娘能否把这些东西松开,让老臣为三王子把把脉?”
骆轶航站了起来,狠狠地瞪了青方一眼,随即自随身携带的一个小箱子里面拿出一副简易听诊器来。一边戴上听诊器,一边冷冰冰地道:“有些人啊,只会按着自己的老一套行事!教他用个听诊器吧,就说什么此物触及病人肌肤,不合祖训,不合体统!其实医生行医救人,眼里何曾有过男女之分?只要治好了病人就是了,讲那么多陈规旧矩做什么?”
这一顿冷嘲热讽说得青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把个老御医弄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任青侠差点也要微笑了,好容易才绷住面皮不露出一丝异样表情。她接过骆轶航的听诊器另一端,将听头放在自己胸口处,让骆轶航仔细检查了自己的心跳心音甚至呼吸音。
在二十一世纪,听诊器其实是个非常简便而又成本低廉的医疗工具。别看这小小的听诊器制作简单使用起来也没什么出奇之处,经验丰富的临床医生却可以用它来检查出许多潜在的疾病问题。最简单的便是可以听出心率是否异常,心律是否整齐;一个认真负责从医数十年的内科大夫,甚至可以只凭着听诊器的听诊,便可以诊断出患者有无心脏瓣膜病变,有无异常心音和杂音;但是听诊器的功能远不仅仅如此,它还可以用来听肺部呼吸音是否异常,有无呼吸杂音,也可以用来听诊患者颈部c腹部及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