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祁连坐在新婚妻子的身边,望着她娇美的睡颜,满足地微笑着。
脂正浓,粉正香,好梦犹来不易醒。
而在荆城城外,有青衣少年骑着黑马,头也不回地直朝远方驰去。
数日之后,在不知名的某山脚之下,任青侠终于停下了她的脚步。
时值正午,经过一番疾驰,任青侠的额头已经沁出了微微的汗珠来,甚觉口渴,见附近有一个小小村落,便牵着马儿,随步进了村中,正好见一位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倚在草门旁,便向前行礼,要借一碗水来润喉,那老者十分好客,听说这少年远道而来,便忙迎进屋内,命家中童子烧火烹茶,任青侠也不推辞,二人分宾主坐定,那老者又问她些各处风俗人情,任青侠随意说了些,见那老者言语清楚,谈吐不凡,倒是暗暗吃惊。
不多时,那童子献上茶来,任青侠刚刚喝了一碗,那草门外忽然一阵风似地冲进来一个人,跪倒在地上哭道:“蹇叔须为我做主!”
任青侠见来人穿着粗麻衣裳,身材五大三粗,分明是个长大汉子,心想男儿有泪不轻弹,正在疑惑,那老者已忙叫汉子起来,把话说明白。那汉子连哭带说,原来此人父亲昨日去村后的龙岩洞里面捕鱼,不料洞中昏暗,一个失足便溺水而亡。家人因他去的时辰久了,心中起疑,跟去查看,却见早有人将尸体捞了出来,于是那汉子前去索要。不料捞尸体的那人漫天要价,那汉子几番恳求,对方总是不肯降价,汉子无法,只得找老者哭诉。
那蹇叔显然是村中长辈,听得大怒,取了拐杖道:“竟有如此事情,姜赤莫急,我且与你去看看!”
任青侠心中好奇,便也跟随而去。
那龙岩洞便在村东头约三四里地,蹇叔年高体弱,走不快,汉子便备了牛车,走了许久方到洞口之前,那打捞尸体之人已将尸体捞出,捆绑在一旁,死者几个家人正哀哀啼哭,不少村民在一旁指指点点,有叹息的,有摇头的,也有的纯粹是看热闹,而打捞尸体的却是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年,生得粗壮魁梧,此时满脸的不耐烦,向死者家人骂道:“哭什么哭?拿钱来就将尸体与你!”
那请动蹇叔的汉子姜赤见少年辱骂自己家人,又见父亲尸首被绑,心中大怒,跳下牛车,便给那少年当胸一拳,少年被打得一个踉跄,双眉竖起,怒道:“怎么,想打架么?”
蹇叔气喘吁吁地下了牛车,指着少年道:“平豹,你也恁过分了。死者为大,为何如此糟蹋”他话未说完,姜赤已和平豹扭做一团,扑打起来。顿时周围的看客都哄笑起来,更有几个粗俗汉子在一旁呐喊助威。
任青侠站立一旁,见这二人都无武艺,厮打时全然都是比拼蛮力,不觉微微一笑。蹇叔见二人打得凶了,连连喝止,姜赤对这老者十分尊重,听到喝止,便停下了手,不料那少年平豹却十分不讲理,见姜赤停了,他反而趁机偷打几拳,姜赤岂有不理论的?顿时又扭做一团。
扭打之中,两人扑倒在地上,直朝任青侠身边滚去,任青侠见那少年平豹膝盖在姜赤下阴用力磕了一下,姜赤疼得脸都变了形,手上一松,平豹趁机腾出手来紧紧掐住姜赤脖子,心想:“这平豹出手也太过狠毒了。”不忍再看下去,穿着皂靴的右足轻轻踢出,在二人身上分别点了两下。
她本通医理,又素习武艺,对人体各处关节熟悉无比,踢出这两脚都在重要之处,地上厮打的二人只觉身上一酸,忽然没了气力,便倏然分了开来。这时蹇叔趁机朝众人喝道:“还看什么热闹?还不把人扶起来!”
蹇叔发了话,便有人过来将二人搀了起来,任青侠向那姜赤招了招手,笑道:“你过来,我且教你一句话。”
姜赤先前知道这青衣少年是蹇叔的客人,将信将疑地走了过来,任青侠微微一笑,在他耳边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