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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妁慈已不敢再想下去,不敢去想象一个十岁的孩童被饥饿的野狼或老虎扑倒吞噬。冬儿被扑倒的瞬间,那种绝望和恐惧和当年妁慈在洪庆宫外险被戮杀的绝望是一样的决绝。

    妁慈拭去眼角的泪水,等待巧果的后续。

    “冬儿小姐的丧事办完之后,燕娘就回娘家过了些日子。再回来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善,也未怪罪过谁。”巧果摇头叹息:“其实大小姐活着的时候,夫人对她如同己出,少爷有的,冬儿小姐也都有,谁也没瞧轻过冬儿小姐。本来后事办完,一切都算过了,倒是夫人,自责的很,认为冬儿小姐的死是自己的疏忽。整日里开始恍惚,时而嚷着冬儿冬儿,着实让我们担心。每当夫人犯病,燕娘就以为是冬儿小姐附了夫人的身寻仇来了。燕娘就开始抓着夫人的脖子拼命的喊,就像今天这样。不过倒也奇怪,医师都治不好,但每当燕娘这样喊了,过不了多久,夫人便就清醒了。”

    听了巧果的话,妁慈抽动了一下嘴角,苦涩的笑了笑。她心里有些许明白,这不过是两个过度伤心的女人,过于压抑失了心,彼此安慰的方式而已。

    一个过度自责,压抑成疾,巴不得燕娘的指责打骂,反而痛痛快快。

    一个宁愿自己悲痛却也不愿逆主的母亲,看破缘由,与世无争。但总归是一个母亲,她的悲痛所发泄的方式,只能对已故女儿亡灵来借其身体,来怒骂和泄愤。

    巧果突然盯着妁慈细细打量起来:“不过,说到冬儿小姐,真和你有几分相似。眉清目秀的,甚是好看,也难怪老夫人把你错认成冬儿小姐了。”

    妁慈抬起手触了触自己的眉间,未回应什么。随后两人就散了去。

    今日之事,不知该如何和宴越之说,若不说,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若说了,不过也只是让他多了一丝挂念而已,朝中琐碎烦事太多,何必又曾添一条解决不了的事呢。

    想到这些,妁慈便收敛了不少刚刚的抑郁,勉强露出了些笑容,如同往日,来到了宴府的门前等候宴越之回府。

    这一年来便是如此,不管风吹日晒,都不曾改变过。当初每天在府门前迎接,是迫不及待知道宫中发生的事物。然而,如今却演变成了一种习惯。

    妁慈拿着狐裘站在府门前,寒风刮在脸上,甚是疼痛。虽疼痛难忍,心里却依旧暖暖的。

    宴越之是极不爱坐轿的,策马归来的身影在妁慈心中太过深刻,太阳泛着浅浅黄色之时,她便在盼了。

    果真,总是很准的时刻,他就会出现在门前。跃下马第一件事便是将手中的牵绳扔给一旁的家丁,随后接过妁慈手中的狐裘,披在她的身上。

    “这么冷的天,明日就不要来候着了。快披上。”宴越之望着被狐裘包的严严实实的妁慈,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

    妁慈已学会不再推辞,而是如同他一样温暖满足的笑。这一年里,他们只有这样并排而行时,才最了解对方的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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