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躲,无助的倒在了地上。身后一群侍卫手握长矛冲了进来。定是想检查是否留有活口。妁慈奋力的挪动着被被灼伤的腿,躲到了烧的扭曲变形的屏风后面,侍卫踹飞了眼前所有遮挡视线的物件,举起长矛准备朝着屏风刺去。
不料,此人的长矛停在了半空中,迟迟未刺下。妁慈睁开眼之时,眼前的士兵却整个人直挺挺的轰然倒地。妁慈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身后突然冒出的人儿拉扯着冲出了大殿。
“殿下,沂王殿下。殿下”
妁慈听见身后宫娥的呼唤声,虽喊声急促,却玲珑啼鸣,还是那熟悉的柔情细语。
此时才知道,拉着自己逃离矛尖下的人,便是她念了将近三年有余的沂王朱见深。
“殿下,等等我。殿下”万贞儿惊恐的跟在两人身后,窜了几个廊道。直到窜到了后花苑,才停了下来。朱见深甩开妁慈的手,气喘吁吁的问:“你是汪皇婶的侍女邵妁慈?”
“是!”妁慈跌坐在地上,累到全身无力。被灼伤的腿,在刚刚逃脱时,又被拉扯了一番,疼的撕心裂肺。
朱见深望着眼前蓬头垢面的邵妁慈,皱了眉。随后理了理身上的袍子,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一脸苍白的万贞儿。转过身问妁慈:“你刚刚来洪庆宫是为了救我?”
“是!”妁慈眼里含着泪水,是惧怕,无限的惧怕。
或许他们都猜测到了,今日之事的多半是吴太后所为,几年前似乎也是与杭皇后一同预谋的。
“三年前他们想杀我,你腿部受伤,依旧救了我。今天他们又想杀我,你又来救我?又负了伤。”朱见深斜嘴浅笑,似乎是讽刺,又似乎是感激,难以让人琢磨。
妁慈终于滴落了眼角的那滴泪:“刚刚是你救了我,谢。”
“所以我们扯平了。”朱见深打断了妁慈了话。
朱见深朝着侧面的宫门瞅了瞅,见门外有人朝他挥了挥手。随后牵着万贞儿的手,准备从后门离开。
“我们互不相欠了。我现在要离开皇宫,马车在门外,只能乘下两人。皇娘已经在车上,她不能有事。人越多我们就越难逃脱,我们不能带你走。你自己保重。”朱见深牵着万贞儿从妁慈身旁走过,袍角划过妁慈布满垢尘的脸颊。妁慈瘫软在地上,无力站起。瞬间凉透了心。
朱见深回过头扫了一眼妁慈,与她的双眸交接。她的眸心火焰般炙人,灼的朱见深一怔。与朱见深记忆里的妁慈格格不入,不是那样的柔情,不是那样的温润。这一刻是那么强烈的憎恨,与空中的滚滚烟云为之相符,压得人喘不过气。朱见深忙收回眼神,扭过头大步消失在了夜色中。
厮杀声弥漫了整个洪庆宫,妁慈不知为何,心中求生的越加黯淡,哽咽着拭去眼角的泪,奋力挪动着受伤的腿。不由回想起那年,她便也是这样拖着负伤的腿,冒死营救惊慌失措的朱见深。如今想来太过讽刺。此时此刻,想到他为何如此厌恶和憎恨?
妁慈察觉厮叫声伴离自己越来越近,浓浓血腥味弥漫在自己周遭。一群宫女朝着妁慈身后的宫门疯狂奔来,妁慈看见一道道溅起的血液滴落在自己身上c脸上。她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了妁慈脚边,妁慈安然的闭上了眼睛。深知自己的命运。罢了!若一死,便可换来他的一生愧疚和不安。
此时,一人骑着骏马奔驰而来,手中举着的长剑挥舞起来,妁慈猛然睁开眼睛,见疯狂屠杀着宫女们的侍卫全部倒下,眼前一片血色狼藉。地上的皓雪早已被染红,妁慈突然想到了汪妧,那个待自己如同己出的主子,突然打消了死的念头。
马儿朝着妁慈豪奔而来,丝毫无减速之态。马上的人儿似乎未看到血泊之中的妁慈,妁慈使出全身的力气从地上站起,全身开始发抖。她张开双臂,直挺挺的拦下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