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上空盘旋着团团赤褐色云朵,北风肆意冲刷着宫中各个殿壁。
后院的落花飘零而下,片片烙上了败谢的沧桑。偶有几个身着孝服的宫娥路过,见此情此景,都寂谧不宣。
朱祁钰躺于病榻之时,嘶声长啸:“天亡吾大明,天亡吾大明啊!”
太子逝去,无力回天。
杭裳拭去眼角泪水,忙抚摸着朱祁钰起伏不定的胸脯,惨白的唇焮动着:“陛下,陛下当心龙体。是臣妾的错,臣妾不配做个母亲,臣妾不配做大明的皇后,臣妾愧对大明帝祖,臣妾该死”
杭裳见到站于朱祁钰病榻前的太师石亨,心中才溢出一丝希望,众所周知,石亨是陛下的爱将,每次征战,多能取胜。
杭裳蹙眉道:“石大人,现朝中大乱,陛下病重,你要想想办法!你可是大明的武士,陛下的心腹啊!”
石亨双手环胸,紧闭双眸昂首不语,一副酝酿大事之态。许久抬手挽袖,摩挲着长须,微微叹道:“请陛下和娘娘放心,只要有臣石亨在,大明王朝永远姓朱。”
朱祁钰力撑下榻,跌倒于榻前,满眶盈泪,激动万分。
大明皇帝的独子猝死,消息传遍整个紫禁城,朝中乱成一片。皇位动摇,大臣们惶恐至极。然而被朱祁钰囚禁在洪庆宫数年载的朱祁镇却是喜出望外。
孙太后下旨奉迎汪妧的车辇停在长春宫宫门外,汪妧身着绣有蹙金绣云霞翟纹的长尾山雉裙,坠地摇曳。数条彩条编制的丝绦束住蛮腰,万不像有过生育的女子。她轻轻踏上车辇,妁慈相伴其左,起步朝向太后寝宫。
太后召见,汪妧自然不敢唐突。
车辇停于太后寝宫前,妁慈搀汪妧小心翼翼的下了车辇。太后在殿内守候多时,身旁仅站着沂王朱见深和一个貌美宫婢。妁慈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深知她定是太后最宠爱的侍女万贞儿。虽芳龄已二十有余,可眉梢却透着嫩稚纯情。体形婀娜,举止不同于眉间的那丝纯美,倒是风骚韵致,靡靡细细的双眼微微上扬,胜似皇裔嫔妃。
汪妧下跪请安:“罪妾汪妧,叩见太后。太后万寿无疆!”而妁慈则是行了五拜三叩叩首大礼。
“万寿无疆?看你是巴不得哀家早点死吧?”太后紧闭双眸无视大礼,冷冷抛出一句。
“太后娘娘!罪妾惶恐!”汪妧颤颤巍巍的回应,声音略显的有点无力。
太后轻哼了一声,半响不语,闭目养神。
两人跪于殿央,双手贴于额前地面,自是不敢动弹。俯身于地面的妁慈因身体许久未动而微微颤抖着。
妁慈悄悄抬起头偷偷瞄了一眼踏前的太后,只见她斜靠在绒榻上,脖间垫着芙蓉花枕,发鬓虽泛出几缕花白,但仍然韵着说不出的华贵高雅。
坐在太后身边的朱见深显然看出了妁慈的难耐不适,星星般闪烁的眼眸微微一转,开口道:“太后,孙儿不明白了!皇婶和妁慈姐姐犯了何错,为何不让她们起身?这跪着说话多累啊?”朱见深轻摇着孙太后的臂膀,嘟着嘴,故作不悦的神情。
太后微微睁开双眼,眉头一蹙,将倾斜着的身子稍稍坐正。发鬓上的步摇也随即摆动,随后朝着朱见深厉声道:“深儿,哀家跟你说过,你是皇子,怎能称宫婢为姐姐,成何体统啊?况且她的主子也不是你的皇婶子。‘废除’的意思,你懂还是不懂?”
“孙儿明白!”朱见深轻轻一笑,跳下绒榻钻进了太后的怀中,俏皮道:“深儿是皇子,皇子便是龙子,龙子理当光明磊落c堂堂正正身正气,驱奸逐佞c亲贤信善,爱人如己,这样才能被世人拥戴,永垂青史。孙儿说的有理与否?”
太后大悦,摩挲着朱见深稚嫩的脸,激动道:“理在!理在!深儿说的极好!”
朱见深微微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