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延帝的入陵仪式规整的很,京师上下无人敢有不从,声势浩大。
入陵前夕,商甯安辗转难于入眠,问了几回西北战事,都说近几日的消息,西北战事虽胶着,但是只要粮草充足,步多将军率部抵抗一月都足足,按理说是没有什么可担忧的。只是,静夭还在西北,商甯安心里就没了底。
一直到进到皇陵里,商甯安更加不安,关湘也在旁侧一直劝着,再三的保证,若是静夭那里出了事,就算是闯皇陵他也要告知皇上,商甯安忐忑的心才勉强消停下来。
数九寒天,西北荒烟蔓草,战事艰苦,连日抵抗激战,原来的十万精兵已经设了不下两万,而看这势头,鞑子的攻击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这几天更冷了,步多站在风口处,簌簌的寒风吹得他睁不开眼睛,硬挺的胡子成缕向后飘展,他脸上,身上,尘土茫茫,还沾着昨日战场上的硝烟气息。
“主子,信都送去三日了,你说,援军能不能来?”步多头也不回,就知道静夭已经站在了身侧,这份熟悉,已经入心了。
静夭跟步多身后站着,她脸上风霜更甚,连夜来熬夜布兵,脸上是病态的苍白,她心里倒没有多余的想法,商甯安这个男人,之于她,总是会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出现的,自打上次死里逃生之后,这是她坚定的信念。
只是,伤亡太重,她心疼。
“鞑子也遇难了,你看看这攻势,照死了的拼命,我真不担心皇上的援兵,眼下,我最担心的是,咱们能不能撑到援兵过来。”
静夭话音落下,步多沉默了。静夭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一个领兵的统帅,打一场无望的阻击战,就像是拿人命当沙袋,截断汹涌而来的洪流,这其中的滋味,需要多麻木的心脏,才能承担。
“算着日子,今天是皇上入陵第六天了,而那消息,也该到了。”步多讷讷自语,依着他对皇上的了解,江山如此重要,他必不能豁下江山来救西北吧,步多瞅了瞅身后的静夭,心想,若是加上她呢?
那封战事消息确实送到了京都,只是皇帝入陵,暂且总理国事的是一帮京城显贵和新兴贵族姚定关湘之流,这封书信第一个到达姚定手中,立时,关湘关风海裘不惹以及新晋的各个文臣武将都知晓了,众人惶惶。
关湘第一个跃起,拿上书信就要去闯皇陵,众人急急拦下。
“不行,你们不能拦我,皇上入陵的时候我发过毒誓,一旦皇后主子有半分不测,我就要闯皇陵,皇后主子对我有再造之恩,再说,皇后主子就是皇上的命,我闯皇陵就算死了,也成全了皇上,要死就死我一个,谁也不必拦我!”关湘急切难耐,挣扎不休,直把老家伙裘不惹摔了个趔趄。
裘不惹老谋深算,甩甩袖子干脆不理他,斜着眼睛斥骂道:“糊涂,皇上就在皇陵里为万民祈福,经这九日,锻造真龙天子,你起什么哄?无论如何,这中间,皇上不能出来!糊涂,妄测君心!”
最后一句,裘不惹说的声音小小的,可是在座的诸位,都听的一清二楚,都是聪明人,一咂摸,竟都沉默了。
关湘恼的红了眼睛,是了,这些堂堂的政治家们,一定是想着皇上巴不得靠着这个机会除去步多将军,顺便,除去皇后主子呢。皇后主子,文韬武略,哪一分比皇上差,若没有皇后主子的鼎力相助,皇上想得到大良的江山,做梦!不行,难道皇上真会这样想吗,真会这样做吗?关湘一时间六神无主,看着心里所说,西北已经山穷水尽了,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依着皇后主子的智慧,无论如何也不会发出这样的求援信!
关湘看着济济一堂的官卿,极嘲讽的哂了一声:“哼,满屋子什么东西,还想着名垂千古呢,我呸!关风海,你扪心自问,若没有皇后主子,你有今日吗?你早就被大刀片子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