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戎提起此人名字时面色涨的如铁锈般灼红,眼中难以平息的怒气像两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一时半会儿也压不下。
他见御风垠沉默不语,神情略有疑虑,甩起袖子问:“先生认为是我强加给他的罪名?”
御风垠端起茶杯的手一顿,故而,他放下杯子抬起头,看向男人,拂手轻言:“并不是,公子心胸坦荡,是在下没能想到乐毅公子会如此做。”
御风垠十分了解这对父子,顺其则昌,逆其则亡。先王辞世时将王位传给了荣祯,但一并下达了另份诏书,要荣祯在他长子乐毅及冠之时,还政于公子毅。
楚王荣祯生性多疑,野心勃勃,怎会心甘情愿将自己的王位拱手让给兄长的儿子,如今乐毅早已经过了及冠之年,王庭上下很得众臣的拥护爱戴,荣祯自然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早日除了他。
不过公子毅一向谨小慎微,让人磕破了头也寻不出什么过错,荣祯只好先召回兖戎,从长计议。
“先生心中有所疑问也不为怪,若不是我亲眼所见那刺客的真容是方子胥,我也不会相信平日里斯文谦和的公子毅竟然是如此不择手段的卑劣小人!”
兖戎冷哼,气愤的咒骂。“还说从没觊觎过王位,他公子毅可真是下了一手好棋。事到如今,我也留他不得,今日早朝,我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向父王揭穿他的罪行。”
御风垠满头靓丽的长发自然顺在身后,胸襟前。他目光浅淡,面容松缓,右手两根细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声律有规有矩。
他沉稳的开口说:“公子想要动手,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先生,并非是兖戎急功近利,如今他公子毅已敢派人来取我的性命,难道我要眼睁睁地看着他羽翼丰满之时堂而皇之的坐上大楚的王位吗?”兖戎粗黑的眉峰上挑,似目跋扈,他说罢扭头一撇。
御风垠一贯轻笑,摇摇头。“事未到最后,公子岂能早早下了定论。暗杀一事,尚且不谈公子手握凭证不足,即便妥实也绝不能由公子您来说。公子要知道,一个死人是开不了口的,但是活着的人可以。”
兖戎眼睛上方的眉毛拧成川字,他咽了咽喉咙,对着男人说:“正因为方子胥开不了口,我们才能难道难道先生的意思是公子毅会借机反咬我?”
“不错。满朝文武谁人不知大王有意将王位传于公子,然而这些年乐毅公子名声威望远胜于您,更有先王诏书在手,得众臣拥护。请公子想一想,这受威胁最大的人会是谁呢?”御风垠拂了拂长袖,继续说:“若今公子冒然提及此事,非旦不能得偿所愿,还会落人话柄,让大王陷入两难。”
“先生说的有理,可要是就这么算了,岂不是太便宜了那公子毅?”兖戎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原以为是个软骨头,没想到竟是个深藏不露的狠角色。
“公子将来要做的是统一九州的大事,何必拘于眼前一时,既然公子毅已经有所动备,公子还怕日后寻不出他的把柄?公子要做的不是十拿九稳,而是万无一失。”
兖戎细细思量,恍然彻悟,他不顾身上的伤站起来向男人行礼,恭恭敬敬的说:“还是先生深谋远虑,方才是我一时心急,言语不当之处,还请先生见谅。”
御风垠起身,同为拂袖行礼。“公子言重了。”
他眼瞳颇深,让人捉摸不透,浅浅目光却无时不刻的流露阴谋算计,此人放对了位置,便是大利于己,若是放错,可就太危险了。
“那依先生看,接下来当如何?”
兖戎为人急躁冒进,一向不思进取,因楚王中意御风垠,所以御风垠的话,他便会全然听取。
男人缓缓转身,步子轻柔,他食指在桌上玉瓷桃绛里轻轻一抿,意味深长的问道:“公子可知桃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