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佑我汉军啊!”赵三看着从云头中露出来的半个太阳,轻轻一叹,闭上了双目,此刻的他是极为痛苦的,这次伏击,他准备了近半个月,先是把附近的平地再度挖下去数尺深,而用土包,他把附近的高地扩大又加高,之后,赵三又调动大军截断淮河水,用了数天才在淮河上游造了一个非常巨大的湖泊。
待一切准备完毕,赵三有条不紊的撤出军队,同时又在各处高地埋伏弓箭手与骑兵,准备不可谓不充足,而上天也似乎如有神助,昨日,他就观测出这两日必有大雨,大雨必会增大伏击的成功率,只是…只是可惜,这场大雨只持续了短短两个时辰而已!
若是再多一个时辰,赵三敢保证,淮南劲卒主力必将全军覆灭,到时候,他也不需要再攻略河东了,渡淮河南下,与汉王刘轨合兵一处,随后征伐东南半壁,到时候,赵三敢保证,刘轨退可以为东吴王,进可以窥神器,只是,可惜,上天不佑!
万忠神色复杂的看着赵三,他知道赵三此战的设计,从头到尾都是为了他大哥着想,这样做值得吗?难道他赵三没想过当年随同汉王刘邦打天下的那帮老臣的下场吗?若是兄弟情义,楚汉之争之时,彭越、英布与汉王刘邦何尝不是情同兄弟?然而呢?大汉一统天下之后,彭越被剁成肉酱,英布被迫造反最后身死,赵三难道就没想过,再好的兄弟情义,在那个位置上也会淡薄如纸吗?对了,刘轨同样也是汉王!是巧合吗?
万忠微不可查的摇头,叹息,上前一步道:“大帅,可要追击淮南余部?”赵三睁开了双目,瞳孔精竟然涣散,许久才回过神来,叹息道:“不用大肆追击,只管鼓噪让他们退过淮河就可,”他看着密密麻麻的朝廷军队道:“此战之后,全山必不敢再北进,我们攻略河东的后患已除,而今,淮南军虽然损失惨重,然而总数尚不在我军之下,一鼓作气,淮南军难免背水一战,”他长长一叹道:“时机已失,我军不能在此折损过重。”“是!”万忠内心一喜,拱手道。
五万汉王军向淮南军缓缓逼来,他们不时放箭,全山明白这些汉王军并不想与他们死拼,然而此时,他更不敢与汉王军决一死战,虽然如今损失有多大他还不清楚,然而只是略微估计,恐怕损失不下三成,而今,淮南劲卒锐气尽丧,根本无力决战,而汉王军又不赶尽杀绝,淮南军也不会有背水一战的悲凉,无奈间,全山长叹息一声,挤上了刚刚重新搭建起来的浮桥,仓仓皇皇的向南岸逃去…
十五万大军,除五万留下依然牵制淮南全山部之外,赵三尽起十万大军,他的目光深深的看向西方,轻声道:“河东,我赵三来了…”
而在淮河南岸的全山惶惶然不敢有片刻懈怠,立刻布置大军防务,满头的大汗他也顾不得擦了,只不停的唠叨着:“怎么办?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待得布置防务完毕,全山躺在帅位上,脸色苍白,此战之败,是真正的惨败,汉王军几乎没有受到太大损失,而他的二十万大军损失近半,原本因为刘轨调兵攻打淮南东路各州府而形成的兵力优势已经丧失殆尽,而更重要的是此战之后,皇帝必然对他非常失望!
新帝的脾性,全山是最为深知的,心怀雄才大略,志在重建大周的盛世,然而新帝也有非常极端的一面,为人猜忌,用人极为苟刻,此战之败后,新帝绝对不会顾及他的从龙之功,定然会毫不犹豫的拿下他,最好的下场也不过是从此做一个平民。
“安息,你说我该怎么办?”稍稍平静下来的全山坐直了身子,盯着自己最为信任的参军安息道,安息轻叹一声:“王爷,此战之后,你过去的功劳怕是被抹净了…”
全山自然知道,只是当听到这样的断言,他还是不禁抖了一阵,脸色更加惨白道:“那…那我不如亲自入京向陛下请罪?”“不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