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钩鼻又说道:“再说据我所知,大部分汉人在契丹人手下都是奴仆一样的存在,给他们刀剑,他们比我们更恨契丹人。”他是胡人,是沙陀人,自然不好一口一个鞑子,但是对于契丹人的恨,他同样也是非常深的,这些年来,契丹人对他们沙陀人并没有比汉人更好,甚至可以说是更惨,汉人还有机会做奴隶,彪悍的沙陀党项人落在契丹人手上,往往就是成丁皆杀。
节堂里安静了下来,夏州军将士战战兢兢,不敢多说,而不管是陈州军、沙陀军还是左骁卫、左千牛卫的将官们都很赞成把战火烧到契丹人的土地上,高绍全也陷入了沉思,他知道他现在就是名义上的三边统帅,没有总督头衔的三边总督,他的一举一动可以说已然可以决定三边未来,容不得高绍全不慎之又慎。
“报。”亲兵不合时宜的通报声打乱了节堂的安静,高绍全奇怪的看着自己的亲兵,朱邪高川的侄儿朱邪望月,朱邪望月此番攻取朔方立下大功,本来高绍全想给他升个郎将的,不过朱邪高川并不同意,对于沙陀人来说,朝廷的官职并不重要,朱邪望月将来完全可以统领沙陀军一部,这个亲卫郎将就显得鸡肋了些,广陵高氏乃沙陀部曲之主,朱邪高川宁愿让自己的侄儿做少主高绍全的亲兵,高绍全觉得对不住他,倒是朱邪望月反而非常高兴。
朱邪望月不是蠢人,他知道高绍全将来绝不会只是一个普通官员,起步就是东宫亲信,太子继位之后,高绍全就是太子亲信,跟着高绍全就像他的叔父当年跟着高元一样,根本不用愁未来的仕途。
“什么事?”高绍全知道朱邪望月很是机灵,此番相商契丹西进之事乃国之重事,所以特地让朱邪望月盯着,防止有人走近,如今朱邪望月进来打断他们的思绪,必然有很重要的事。
果然,朱邪望月行了个标准军礼道:“启禀使君,党项部拓跋统领来了。”拓跋统领?在座的将官皆是一怔,拓跋是党项大姓,传说乃是拓跋北魏皇族之后,拓跋统领自然是党项军中的主将拓跋燕了,只是...拓跋燕来做什么?只有曾经与拓跋燕打过交道的李权双眼一亮,他自然知道拓跋燕同样是高绍全的家臣,而且地位极为重要,可以说丝毫不亚于朱邪高川在高元一众家臣中的地位。
高绍全也是大为惊喜:“拓跋统领来?快快有请。”
“哈哈,”还没走进节堂,拓跋燕豪爽的笑声就传来了:“高使君到河套来捞战功,怎能忘了我拓跋燕?”公开场合,家臣身份是不能暴露的,虽然程济时有几分数,但是有些事只能是在私底下。
“拓跋统领。”高绍全亲自走下帅座,迎了下来,拓跋燕使刘轨之事,并没有太多人知道,除了自己,也就高元、太子几人知道,不过既然拓跋燕现在来了,就说明刘轨那边问题不大了,高绍全很是惊喜。更何况拓跋燕虽看似粗豪,却是一等一的良将,契丹东来,正是用人之际,有拓跋燕的加入,高绍全心中又多了些底气。
“如何?”高绍全凑近拓跋燕低语道,拓跋燕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微微点头,低声回道:“幸不辱命。”
他们两人的对话瞒不过程济时的双眼,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人吗,总是有点秘密的,只是一抚长须,拱手道:“拓跋统领,我们正在讨论鞑子东来之事,没想到你来了,你可是宿将,与鞑子交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且说说有什么想法?”程济时自然认识拓跋燕,并且还是很熟络的朋友,他捉住拓跋燕的手,强把拓跋燕按在自己的位置上道:“我们现在想的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鞑子打我河套三边,我一路烧杀过去。”
简要的介绍了一下刚才李权所说的战略,拓跋燕很是惊讶的看了看李权,他知道这小子有勇有谋,但接触不深,没想到这小子却是有大将之才,主公如今帮手不多,李权这样的人才就是更加难得了,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