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住了哭泣的桂儿有点害羞,她擦了擦腮边的泪痕小声道:“郎君,我们现在又回了潼关内城,长孙将军扎营于城外。”桂儿很善解人意,只从眼神中就看出高绍全想问些什么。
高绍全笑了笑,不想牵动了伤口,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不由龇牙咧嘴起来,神色狰狞,脸色苍白,把桂儿唬的六神无主,只问着又伤了哪里。高绍全摇摇头示意无碍,与聪明人说话真是省事,他缓了片刻又问道:“那个刺客现在在哪里?”
“郎君怎么知道那刺客落入我们的手中了?”桂儿有些惊讶的瞟了高绍全一眼,问道,那一箭力道非常霸道,撕下了高绍全腿部一小块肉,好在只是皮肉之伤,而高绍全身下的战马遭了殃,长箭力道丝毫不减,直接撕开了战马的腹部,内脏落了一地,高绍全被战马甩下马背,当时就昏迷了,可以肯定,后来之事,高绍全是决然不会知道的。
“那个刺客没想杀我,”高绍全道:“以他的箭术,若想杀我就绝不会有失手,他不想杀我,又在如此近的距离,只能说明他已经存了必死之心,根本不会逃了。”
桂儿一阵沉默,那个刺客的确没想逃,在一箭射出之后,他就走出躲避的草丛,扔下了弓箭,含着笑容看着自己被一众大内侍卫团团包围,他的手微微发颤,很明显这一箭已经耗去了他大半力气,一身灰白的衣服,那个刺客就笑看着一众侍卫逐渐靠近,似乎他不是深陷敌群,而是赴一场大宴。
那个刺客很重要,所有人都知道,既然没有反抗,长孙云相自然一挥手就把他擒了,桂儿虽当时恨得只想把那刺客撕了,不过她也明白轻重,也只是瞟了个眼神,示意那些侍卫给这刺客吃点苦头。
“你啊…”高绍全无奈的摇了摇头,吃点苦头,他自然知道那些侍卫是怎样的虎狼,这番折磨,估计那个刺客如今只剩下进气出气的力气了,不过他也不会责怪桂儿,桂儿对自己的感情他懂,这样的发泄也可以去去那个刺客的傲气。
高绍全的伤并不重,看着似乎很吓人,其实完全没有伤到经络,只不过两三天功夫,他就能下地走路了,潼关守将的府邸着实风景不错,正是三月初,春暖花开,府邸从潼水引了活水,砌成一弯池塘,小桥流水,风景如画,岸边的柳树也吐露了嫩芽,春风轻拂,似豆蔻少女般,透露出春的芬芳,高绍全闭着眼嗅着春的气息,淡淡的花香虽不浓烈,却甚是沁人心扉。
“高相公好悠闲啊。”一声轻笑传来,高绍全听着那颇有节奏的脚步声,自然知道是长孙云相来了,他常年在军旅中,每一步都很有韵律,高绍全笑了笑,伸了个长长的懒腰道:“偷得浮生半日闲吗。”
长孙云相笑了笑,也不与高绍全客道,自进了亭子,在高绍全身畔坐下,桂儿很有些察言观色,自然知道这位中郎将是有事与自家郎君相商,福了福身子,退出了亭子。
“良辰美景,又有美人相伴,高相公怕是早就忘情山水了吧?”长孙云相解下佩刀,放在了桌子上,促狭的看着高绍全道:“这些天来我寝食难安,没想到相公却是逍遥快活。”高绍全苦着脸瞪着长孙云相道:“郎将莫不是看高某人的笑话来着?那一箭虽未伤到经络,不过我也是今日才能下床的。”
长孙云相自然也知道,转开话题道:“相公想不想知道那个刺客是什么身份?”“哦?”高绍全是很想知道这个刺客的身份,常言道穷文富武,一个五石弓好手培养出来,耗资不知凡几,这个刺客必然是出身不凡,只是他摸不准长孙云相这番前来的真正用意,略微沉思一番,低吟不语。
“不要做锯嘴葫芦吗,长孙云相道:“高…算了,我还是直呼你的字吧,”他思索片刻,道:“显宗兄,没想到这番刺杀,你却立了个不大不小的功劳。”
高绍全知道长孙云相必然是调查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