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今日傍晚被新来的陈州贼军给封死了,吴全想办法通知了城下的官军,不过这近三百新来的流贼让他很是头疼,这些流贼可是从贼多年的老兵了,自己虽有上千新训军,战斗力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他有些焦急的看着时辰,已经快亥时了,离约定的攻城时间还剩一个时辰,王师佯攻西城已然开始,自己却无法有效掌握南城门附近,若是到时候献城失败,纵然有高公子说项,也未免会给官军留下个无能的印象。
高绍全也有点焦急,其实现在他若是想逃出城去,也并不难,有月儿相互,拓拔燕也来信说会接应,安然无恙的逃出生天其实很简单,只是…这一日看官军作战,他就知道官军其实兵力不足,人数恐怕甚至不足两万,当然这些话他是不敢和吴全说的,以这个摇摆小人的立场,如果真的知道官军无力破城,只怕立刻就会擒住自己送给金胜。
“大人,小人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高绍全现在扮演的是吴全的亲兵,还好当日见得自己的贼军大部分出城了,新来的贼军明显认不出自己,才算没有露馅,“这个人是谁?”新来的流贼百夫长胡大皱着眉,面色不善,他根本就瞧不起这些新军,这一整天破了的城墙多是新训军负责的,若非主帅分段防守有方,陈州城怕是早就被攻破了,吴全连连躬身献媚:“这是小的亲兵,读过些兵书,也是个秀才。”
“秀才?”这些流贼虽说是贼,不过对读书人有一种天生的敬畏,更何况秀才李三的多谋善断,骁勇善战更是给他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因此胡大立马神色和善了很多,温和的道:“秀才有什么想法就说吧,我胡大一个大老粗也不会什么指挥作战,还需秀才多多指点。”
人倒是个好人,可惜是个流贼,高绍全心中一叹,转言道:“新训军战力不足,根本很难抵挡朝廷的军队。”一句话说的吴全老脸一红,自己军队有几斤几两,他自然知道,只是被人当面点破,总是有些老脸放不住,胡大倒是深有体会,连连点头:“这倒是,若是城里都是老兵的话,朝廷再来一倍的军队又有何惧。”
“将军不如用老兵带新兵如何?”高绍全小心道,他这种法子倒是很常见,在军中新兵多惧出战,一般都会以老兵带新兵,打几次仗,新兵也就熟悉了,高绍全又道:“将军不如每五十人中加十个老兵,老兵督战,新兵才会有勇气。”一口一个将军把个百户胡大叫的心里美滋滋的,他一想也是甚有道理,连连点头:“秀才所言甚是,这些狗杀才,还真需咱们这些老骨头好好提点提点。”说罢就吩咐左右按高绍全的说法行动了。
吴全自然也下去布置,在离开前一刻,高绍全给他使了个眼神,吴全自然心领神会,只是出了屋子,一阵冷风吹的他打了个哆嗦,心里也是冷飕飕的:“果然最毒莫过于这些世家子弟,一句话就把三百条汉子的性命交代了。”
子时一过,西城战事更加激烈,官军似乎疯了一般,又派了两个千人队上来,西城顿时岌岌可危,金胜左右为难之下,又是把军中留作预备的一千流贼送去了西城,对于南城他倒是放心,胡大非易与之辈,且南城偏小,近两千人守着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拓拔燕在南城外,阴阴的盯着南城墙,两千党项伏兵皆解鞍下马,一座座攻城梯已经准备妥当,“统领,子时到了。”杨勇小声道,“好,”拓拔燕咬着牙道:“弟兄们,到咱们党项汉子杀敌的时候了,记住一定要护住公子的安全,杀!”弯刀一挥,两千党项精锐趁着夜色摸向南城。
“你们怎么都左袒?”胡大在望楼里奇怪的看着吴全与高绍全,他身边有亲兵四人,皆是百战流贼,对于两个新训军很是瞧不起,吴全与高绍全慢悠悠的把红巾系上袒露的右肩上,听到胡大问话,高绍全慢悠悠的一笑:“百夫长以为呢?”一丝危险突然从胡大心中升起,他破口大骂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