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高绍全就安心的在大野泽中养起了伤,这些草莽出身的汉子对跌打药草甚是了解,配置的金疮药让伤口很快就逐渐愈合结疤,只是刀弩留下的伤口甚深,疤痕很可能这辈子都难以消除了,刘轨这些豪杰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疤,自然不会在意,高绍全虽是个书生,不过从小也和二哥练过拳脚,也不在乎这些疤痕,倒是刘小妹颇有点遗憾,毕竟一个好端端的白面书生从此身体上有了瑕疵,总是让有点追求完美的她有些难过。
刘小妹闺名唤作碧君,今年不过二九年华,放在平常,这个年纪早已及笄,差不多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不过这位刘碧君刘小妹却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最爱就是纵马飞奔,还常常参与流贼们打劫漕运的活事,对于什么感情,似乎总有些缺根筋。其实刘小妹长相颇为温柔可人,不发脾气也是个小巧玲珑的小家碧玉,在大野泽中很得一些豪杰们的相思,不过刘小妹身份在那里,再加上又是个出奇的小辣椒,很多人都是只敢远观寄托相思。
这些天,高绍全微微有些感觉到这位流贼小妹似乎对自己有些另眼相看,毕竟满山遍野的都是草莽,自己这个与她年龄相差还不算大的白面书生实在是个特例,就像一朵鲜花总会在绿叶中脱颖而出,不仅仅是刘小妹,很多大大方方的女儿家都会忍不住多看他几眼,常常把自己搞了个大红脸,只是碍于刘小妹在,也不敢得寸进尺,才让高绍全能保得一份安宁,然而,刘小妹…高绍全更不敢招惹,先不说她是个大名鼎鼎的匪首,单是自家有妻有儿,与妻子又是举案齐眉、伉俪情深,他就更不会有半点其他心思了。
身子渐渐好了起来,高绍全也渐渐喜欢出来走走,刘小妹自然寸步不离、形影相随,高绍全也不在意,只要自己不去主动招惹,这位大小姐还是知道分寸的,“小妹,你们练兵场在哪里?”高绍全兴致甚好,他感觉身子骨这几天更加强健了,有点想找个练兵场试试身手,“高家哥哥,”看,书生已经成了高家哥哥了,不过这声音真的很酥软:“你想去活动活动拳脚吗?这时候恐怕不行呢,赵三哥正在练兵呢。”“练兵?”高绍全自动忽略了高家哥哥的称呼,双眼一亮,他虽不是出身将门,不过父亲与兄长多年带兵,他也曾看过一些军队战阵,队练兵并不感到陌生,甚至还有些亲切的感觉:“那我这个外人可以去看看吗?”“自然可以,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刘小妹一拉高绍全的袖子就跑了起来,“哎,别别别,我自己可以走,你引路就行了。”看着高绍全羞的耳朵根都微微有些发红,刘小妹愈发得意,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大泽之中。
练武场在大泽深处的一座山上,此山名为梁山,其实名为山,实则只是稍稍高点的平地,场地也是非常开阔,足够上万人在此同时操戈,高绍全与刘小妹翻上梁山之巅,演兵场尽览无余,只见上万人在一声号令之下各显本事,只是武器着实驳杂了些,有的用大刀,有的用长剑,长矛、长枪也是不一而足,当然,最多的还是随手削成的木棍,上万人几人一组互相砍杀,声势颇为壮大,刘小妹自得一笑:“高家哥哥,可看到了豪杰们的万丈雄心?”“没有,”高绍全有点失望的摇了摇头:“我只看到了一群乌合之众。”“你?”刘小妹闻言大怒,一口银牙咬的咯吱响,“的确,我只看到了一群乌合之众,”高绍全并没有注意到刘小妹的怒气,他以手指点:“他们的功夫很多都远胜于普通军人,不过,若是就是这样的战阵,千余府兵可一鼓破之。”“你胡说!”刘小妹气的猛推身边人:“千余府兵可一鼓破之?那我们怎么能纵横南北,无人可抗?”“那不过是戍守各地的卫所官兵,”高绍全回头看着被气的眼中有泪水的刘小妹,认真的说道:“卫所兵不过是各地地方团练,运粮有余,打起仗来恐怕也就是一群农民,你可见过真正的精锐府兵?可曾见过天子亲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