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衣笑,“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太子妃厉害。”
旁人没听懂,慕逐君却是醍醐灌顶,“你是说她没有死,为什么?”
季无衣坐在轮椅上,不方便耸肩,用手指敲着轮椅把手,“我也不知道,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
“其实这个暗线对我们的作用也不大,没了就没了,她对你的心思不简单,要是欠她人情太多,以后云绣会吃醋的。”
“有的时候让绣绣吃点醋我觉得挺好的。”
“你呀,就欺负那丫头老实。”
这日,是云绣第一天接受戒毒,季无衣和慕逐君看着她喝下一碗药,就由着蓝衣把他带进准备好的戒毒屋子,两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借着郑飞颜的事缓解情绪。
没多久,蓝衣退出屋子,朝季无衣颔首,“公子,都准备好了,其他的,就看她自己了。”
戒毒的屋子是临时打造的,但是框架都是铁,牢不可破。云绣被关在里面,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情景,两个人坐着,从早上坐到中午太阳高升,里面渐渐传来一些声音,开始是压抑的声,慢慢的开始有大叫的声音,“啊~放我出去~”
“给我药,我好难受,给我药~”
“救命啊,逐君哥哥,杀了我~”
“逐君哥哥,绣绣好痛,你在哪?”
“啊,给我药~”
慕逐君在外面听得揪心,手指甲掐进自己的肉里,掐出血来也浑然不知,他站了起来,听见云绣的呼唤就想冲进屋子里,被季无衣拉住,“忍住,她要忍,你也要忍。”
“她很痛苦,她在叫我,让我去看看。”
季无衣拉住他,“你不能帮她的,她的痛苦,你没有办法分担。”
慕逐君怔在当场。
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就像魔音。
“逐君哥哥,我好痛~”
“逐君哥哥,救我~”
“逐君哥哥,给我药,不然就杀了我吧,我受不了这种折磨了~”
半天的时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屋里的女子从开始的歇斯底里到后来的音如蚊蝇。
季无衣握着轮椅的手也用力到麻木了。
里面没有了声音。
“逐君殿下,进去吧。”
铁门被打开,慕逐君进去,云绣被铁链锁着,为了她不会被铁链扎伤,铁链上都贴了棉布,她也许是累了,低着头半吊在架子上,额发上都滴落着汗水。
慕逐君打开锁链,云绣跌下来,跌入他的怀抱。
“绣绣~”声音里满是疼惜。
“逐君哥哥。”她虚弱一笑,恍惚间还是当年合欢树下的少女。
“我在呢,感觉怎么样?”
“逐君哥哥,我想过了,再痛苦我都会忍下去,等我戒毒成功,我想给你绣一副刺绣,就叫锦绣江山。”
“好。”
云绣昏了过去,慕逐君把她打横抱起来带回去,路过季无衣,停住,他说,“云绣怎么样?”
“我把她抱回去,你给她诊诊脉吧。”
地上嘎吱嘎吱是轮椅压过地面的声音。
慕逐君像是想起什么,转过身,“无衣~”
没想到季无衣滑着轮椅依旧紧跟在自己后面。
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卡了回去,有些话不用说,谪仙一般的男人,心似琉璃。怎么会不懂呢?
季无衣明明眼睛看不见可偏偏让人看不出他的眼睛的问题,好像只是腿的问题一样,他准确的滑着轮椅,甚至不会磕碰到周围的东西,却有的时候放慢了速度,好像是体力不够。
营帐里,季无衣停下来,感觉到有人看了他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