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至五更天,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启明星高高的挂在天上,孤寂而又高冷的看着这个世界。乡野上的人家点燃了油灯,准备着出农活的物件和吃食,那些牛羊鸡鸭,沉寂了一晚上,也开始发出声响。
弘隐村的东边,有一片松树林,这片松树林绵延五六里,一直连接着夜郎山脉。这片树林里的松树挺拔坚耸,颗颗好似利箭指天,老掉的树皮龟裂开来,好似龙鳞一般。
树林里有一个矫健的身影在腾挪翻飞,气韵十足,时而要跃上高空摘星拿月,时而要潜深海捏蛟擒龙,时而又像老僧入定,不闻不觉。
待到熹微的晨光驱走了阴暗,金色的阳光洒进了树林,才看清这个矫健身影的脸庞,看上去还有些青涩,大概也就二十一二岁的样子,但是眼睛里却布满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沧桑和平淡。或者不能说是平淡,说是了无生气更确切些。
黑色的长发披肩,脸上的胡子看上去有好几个月没有刮过了,如果好好梳理清洗一番,肯定也是一个清秀俊朗的翩翩少年。在清晨的雾色,他不知疲倦的演练着拳法,汗水顺着坚实的肌肉间流淌下来,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晶莹剔透,反射着奇幻的光彩。
这个人着上身,看上去算不得多么的魁梧,只是相当匀称,没有好似小型山丘般的肌肉,胸膛c小腹c肩膀这些地方上稍有起伏,但如果有人去摸上一下,绝对会说和钢铁没什么两样。这样的身躯里隐藏着巨大的力量,一旦爆发开来,绝对是石破天惊。
林间只有拳风和腿风的呼啸,时不时还有一些什么东西粉碎的声音。终于,在日上竿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缓缓收功,鼻腔里喷出两股白色的气流,像两道利箭刺破他身前的空气。
他走到一颗树前,拿下挂在上面的衣服,然后脚步夯实的往树林外走去。在一道金色的阳光下,才看见他的胸膛上有着一个触目惊心的伤疤,那是一道刺穿身体的剑伤。他在这里停了下来,目光也顺着阳光看到自己胸膛上的疤痕,眼里的神色变幻,有痛苦c有迷惘c也又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没过多久,他就恢复到沧桑和了无生气的神色。然后,走到树林前自己的茅屋里了。拿出准备好的吃食,一个人坐下来,慢条斯理的吃。
他叫林泉,一年前被弘隐村的一个姑娘在溪边洗衣服的时候看见,然后找人救了起来。刚被救起来的时候,身上除了胸前已经好了很久的疤痕,就没有其他的伤口了,但是他的脸上却是十分的痛苦和悲伤的表情。还有一点奇怪的就是,他的右直到肘关节处,紧紧的缠上了一层白布。在他昏迷期间,这个姑娘好奇的打开看过,他的右到肘关节处,没有皮肤,只有猩红色的肉和筋骨。把那位姑娘吓得几天都不敢进屋去照顾他。
后来,在村里的老人的照料下,林泉才醒了过来。可惜的是,醒过来的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要一问到过去的事,他就头疼欲裂,整个人像要疯掉似的。看他这样的情况,也没有人再去问他的过往,至于他的名字,也是到了村里好久之后,偶尔的一天他才想起,自己有一个名字,叫做林泉。
两个月后,林泉的身体恢复之后,他就一个人搬到了村子的东边,在这片松树林里搭起了一个茅草屋,然后就住了下来。
每天早上快到五更天的时候,他就会准时起来,在林练拳,一练就是一个半时辰。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自己练得是什么拳法,这些东西就像是刻画在他脑海里的一样,有一种意志在支配他去练。但是,每天练下来,他感觉自己才活着,所以就一直坚持了下来。
有时候,他也会坐下来,望着天,想一想自己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很多时候,他想着想着,心里就抑制不住的悲伤起来,然后心就开始抽痛,不能呼吸了一样。每到这个时候,他就只能去练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