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一样的雨罩住了整个东京。星期六下午在面对明治大道的飞鸟女子大学校门前,东洋车一串的排着。从校区出来的女子大学生一群一群的向东洋车走去。学校巳经放了暑假,只有体育系和参加夏季讲习所的学生来校。在排成一串的东洋车上坐满了打着各种颜色雨伞的女子大学生。一般来说是两个同学合伙坐一辆车。
在校区林荫道下走着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子。从树枝上落下的雨滴重重地打在男子张开的雨伞上,男子仍然悠然地走着。这男子看样子有点年纪了,但是整齐的三七分开的头发仍然茂密浓黒。脸形长得也很受看。身形也不肥不瘦,脖子粗壮。从腰板挺直c稍微拿得有点高的伞迈步的身姿来看,就可以断定是个有武学基础的人。
从男子身边急匆匆走过的女子大学生稍微放慢了脚步,说声:"失礼了!"一边掠上垂下的头发,晃动着伞走去。"不c请!"看着走过的女子大学生,男子慢了一拍地回答道。"去约会吧!"男子向远去的女子大学生背影投去目光,心里联想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恋人:殷井蓉也许是那样急匆匆的来找自己的吧。
男子是这飞鸟女子大学的中国文学讲师,业余时间喜欢收集中国古董,名字叫文远,是一个中国籍外聘教师。真实身份是袁大总统派到ri běn的"细作"。
那个年代中日两国间的人员来往既不要护照,也不要签证,买张船票就可以走。倘若要护照c签证,那些个革命党一个都跑不脱。
文远成功地溶入了ri běn社会。
学生中对他的评价极好,认为他是一个博学c说话温和的绅士。在青年教师中也有人就这样那样的人生问题来请教他。认为那怕只要看见文远老师,心里都会得到慰籍。文远能夠很好的理解对方的心情,选择对方喜欢听的话与人沟通。学校各方对他的评价都不错。
出了校门,文远停住了脚步。他从头到尾扫了一眼排成长队的东洋车,那锐利的目光是在上课时看不到的。好像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就是这透过雨幕的一眼,文远就能感觉到附近没有可疑的人和车。
一辆空车掉头向他拉来。文远挥了一下雨伞,叫车停下。车号和车子所属的会社名印进了他的脑子。"送我到青山学院后街!"知道了地址后,拉车的车伕一言不发的拉着车跑开了。文远斜靠在座椅上,从黑色皮革手提包里拿出来一本小册子。是外务省亚洲局中国课发行的《中国月报》最新号。长期读的这个月报,对文远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资料。比起每天看的《申报》来,看这些外务省翻译的摘要不但不是浪费时间,反而更能准确地判断ri běn对中国的动向。
翻看着月报,文远不时的回头看看车后。此时他脸上的神情再也不是在关着窗户的教室里,闻着女子大学生头发气味,讲中国文学老师的样子。雨尽管在下,但确认有无跟踪者的习惯是他在中国大陸时养成的。这成了他的本能。例如c文远每次坐车,那拉车的车伕样子会在他脑子里停留数日不消去。
东洋车花了四十分钟,到了涉谷的一拐角处,进入了青山学院后街的住宅区。"就到这里!"从车上下来的文远张开伞,透过雾雨看了一眼一百五十米外的一座高级公寓走了过去。
水泥墙上嵌着"常盘松"的三字黄铜铭牌。文远在门口停了下来,又一次回头看了看身后。公寓门发出沉闷的声音打开了。进门后,右手边是公寓管理人的房间。把伞上的雨水滴尽后,文远挨过观赏植物的傍边,对管理员打了个招呼,说道:"有我的东西吗?"正在喝茶的个六十岁左右的管理员打开管理室的小窗口,说道:"好像没有什么东西。"一张毫无生气的脸上挤出一丝假笑。文远轻轻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