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逊知道水族人会从东北群山撤回南方,他便率人不分昼夜地向南策马狂奔。由于仇恨无处释放,追上水族人便慢慢成了许逊的执念,理智也被渐渐逐出他的大脑。恍惚之时,他似乎总能看到一个着黑衣,手执弓弩的无脸汉子,时不时出现在灌木丛中,要不然就站在树上,对他做出各种嘲弄的动作。当他引弓欲射时,却又总是扑个空。
“许爷。”一个毒牙见状,忍不住劝道,“我们已经深入南方太多,怕是有点危险啊。”
“呼。”许逊龇牙咧嘴,却又无法反驳,只能狠狠再抽马一鞭,藉此发泄自己的怒火。
毒牙们穿过了幽深的林,踩过了干燥的落叶地,还跨过了崎岖的怪石路。这时,骑行反而成了一种负担,除了马匹容易被锋利的藤条划伤之外,连一个骑术精湛的卫长都差点被绊入山涧之中。
“下马。”许逊下马,命所有骑兵将马匹沿路上的树拴了,“全军步行。”
“下马——”毒牙卫长重复一声,全体人员便跟着跳下马来。
“留下个人看守马匹,其余人继续前进。”许逊对一卫卫长道。
“是。”一卫卫长随即安排开来。
全军转为步行之后,许逊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二蛇夺雀弓,然后又将其背在了身上道:“继续前进。”
“是!”众军皆道。
树叶被他们踏得哗哗作响。
毒牙们渐渐走远了,拴马的林子里寂静一片。
“嗖。”突然,五只利箭毫无征兆地从密林里射出,留下来看守马匹的毒牙们全都中箭而亡。接着,有十来个黑衣蒙面汉子便从林子里钻了出来。
“应该是纳士。”其中一个黑衣汉检查了一下那五个死毒牙的武器,发现尽都是纳国制式刀。
又一个黑衣人拔出匕首,割开一匹马的后背,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上面的马血。
“果然是纳国马的味道。”那汉子咂咂嘴。
“我回去叫弟兄们来把马收了。”一个小头目样的汉子用古遂语道,“你们继续跟踪这些纳士。”
“是。”其余黑衣汉子也用古遂语低声应道。
“走。”黑衣人们循着毒牙们留下的足迹,也尾随而去。不同的是,黑衣人连踩塌的落叶都小心还原了。
“这些应该就是水族人的痕迹了。”许逊蹲在地上,仔细地检查地上的足迹。他依然固执地想追上水族人。
“不会错的。”一名毒牙卫长在看了树丛的倒伏情况及脚印的深浅之后,表示自己同意许逊的看法,“大量轻装步兵,少量重装戍卫兵,以及极少量的骑兵。不管是数目还是兵种都与水族人吻合。”
“许爷。”又一个卫长走了过来,一脸忧心忡忡,“我们忙于赶路却没有隐藏自己的踪迹,不会有什么事吧?”
“哼。”许逊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头也不回地答道,“这里又无索魂人,谁是我们毒牙的对手?”
“只怕”那汉子欲言又止。
许逊却打断他的话:“水族人已经离我们很近了,加速前进!”
许逊只是一意向前。
毒牙们果然意志坚强。他们踏着水族人的足迹,夜以继日地向南狂奔,无眠无休的追踪行动将众人熬得双眼通红。不过,辛劳始终是不会白费的。
终于,在毒牙们离开越河的第四日,他们接近了水族人。
“看。”许逊伏在道路两旁的浅草丛中,看着前方空地上密集的帐篷,对身旁的毒牙们低声说道,“前面绝对就是水族人的营帐了,叫弟兄们做好战斗准备。”
“嗯。”他身旁一个卫长点了点头,“属下立刻去安排。”
正如黑蛇进攻前要隐蔽自己一般,许逊等人都静静地潜伏在草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