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大囚徒似乎听到了有人喊他,他微微愣了一下,但却没有停下来。
“张将军!”那人快步跑到胖大囚徒面前,将其拦下道,“将军哪里去?”
“无处可去。”被称为张将军的胖大囚徒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人。
“张将军。”那人拖着胖大囚徒的衣角道,“谢州统厉兵秣马,就是为了等着将军归去啊!”
“报国无门,归去何用?”张将军甩开那人的手,大踏步朝牢外走去。
那人见状,就要跟着张将军而去。
“兄弟且住。”这时,水凌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那汉子的肩膀,“我已经劝过他了。可张将军态度很坚决,他说那是他的宿命。”
那人听了,长叹一声,沉默不语。
“跟我走吧。”水凌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把刀,塞到那人手里。他两手拿刀处老茧斑斑,看来曾经也是名战士。
专职军士的手只习惯握刀,握住刀便仿佛握住了希望。
“水王,小将已经多年不曾拿刀了。”那人的眼眶有点湿润。
“杀出去吧。”水凌突然提高了声音,“谁敢阻止我们,就要让他偿以鲜血!”
水凌第一个冲出了大牢,夜月下举着刀的他看起来就如雕塑一般。
众人都跟在被塑像者身后,朝着他指的方向,前赴后继。
黑云占领了天空,小雪又纷纷扬扬地落下。
与此同时,水玥等人也已抵达了越河镇外。逐渐累积起来的雪花东一块西一块地铺在地上,裸露的岩石看起来就像打翻了锅的豆腐,斑斑点点。那叫水秀的儒将样男子令全军趁着雪还不大的安营扎寨,以确保防御工事能够修筑在坚固的土石上。一切停当之后,水秀又趁着夜色向镇子内派出了一队斥候。
没过多久,第一批斥候便返来回报,都说越河镇已戒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了吗?”刘饮骢伸手接着慢慢落下的雪片,对他身边的朱沅翰道,“镇子戒严了。”
“水族人刚到这里,还未来得及动手,他们便已经戒严。”朱沅翰道,“所以,只有一种解释”
“镇子里”刘饮骢沉吟半晌,然后说道,“镇子里出事了?”
“很有可能。”朱沅翰把水族人发的刀抽了出来,不停地挥砍,“并且我感觉他们就快动手了。”
“全体集合!”突然,号角声撕裂了夜空,一个下级军官打扮的汉子走了过来,大喝道,“检查武器装备,准备进攻越河镇!”
“他们来了。”朱沅翰将刀插回鞘里,背上了自己的弓箭。
两人迅速归队。
镇子内已是四处火起,血染红了雪地;死尸挂在破屋檐下和猞松枝头,摇摇欲坠;油脂哔哔剥剥地燃着,将坚冰融成了肉冻。
被囚禁已久的恶魔们睁着血红的双眼,对毫无防备的本地驻军进行着疯狂的报复。须臾之间,镇内已经残肢遍地,血流成渠,就连许逊的营帐里都似乎能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烧烤味。
“大牢发生了暴动?!”许逊听闻有人越狱,他一脚踢翻桌案,骂道,“真是一群废物!”
“许爷!”又一个汉子跑了过来,听他讲话的语气,仿佛是毒牙的旧部,“水族人来了!他们要攻打镇子!”
许逊高高跃过倒下的桌子,从墙角抄起一把朴刀,对那两人道,“备马!全体集合!”
“是。”被骂的人是纳皇范修安排在此的一个县察,他连滚带爬,赶忙取了许逊的符剑去叫人。
一个镇子本不需要县察那么大官的,但范修却固执地认为他们胜于毒牙留下的精兵强将。
在许逊集合齐他麾下的黑蛇们时,水玥等人也早领着军士来到了越河的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