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被生擒受辱,只求姑娘令我速死。之后任随分尸领赏,并无怨言。”
“我不杀你。”那黑发女子看了刘饮骢好久,才继续说道,“不过我们不是本地的官军,却是个与他们作对头的。”
此时靛蓝甲军士们听说不杀刘饮骢,都将他放了。刘饮骢连忙整理一下自己昂贵的白土狑袍子,再次行礼道:“多谢姑娘,大恩没齿难忘。”
“既然你没地方去,那不如就在这里先做个卫长吧。”那女孩又微笑着对刘饮骢补充道,“我们是水族义军,大遂最正统的后裔。”
“愿为推翻纳国,尽我绵薄之力。”刘饮骢觉得那女孩笑起来很好看。
“那个脸色不好的小子就做你手下的队首吧。”灰白袍的儒将指着朱沅翰对刘饮骢道。
“呵。”朱沅翰冷哼一声,没有回答,算是默许了。
“鬼影”朱沅翰龇牙咧嘴地自语,“这算不算如你所愿呢?”
朱沅翰抬头看看天,果然阳光刺眼。
“光明?”朱沅翰吐了口唾沫,然后坐在了地上。
在那儒将的要求下,两人都穿上了水族人的军服,提了仿纳制兵器而做的水族制式刀。刘饮骢悄无声息地收起了自己的冰雪古剑,而朱沅翰则很不情愿地丢掉了自己的朴刀——他知道官兵或者自诩为官兵的人都很讨厌这种民间私制的破铜烂铁。他甚至还记得鬼影很久以前闲聊时向他说起过,禹国英公时期研制过一款和朴刀造型极像的制式刀叫红狼,可是被禹国人击败的外士们都暗地里称他们为红狗——既是叫刀,也是叫人。
在后来几日的行军途中,刘c朱二人渐渐从随行军士那里了解到,这支水族军队之所以会出现在北方地区,是因为他们正要去奇袭一个叫越河镇监狱的地方——水王正被关押在此。
距此向西北三百里外,这里靠近林山,且海拔很高,春风尚未唤醒这个冰冷的镇子。越河仍然被寒霜封裹在冰块里,镇子内外林立的刀枪也被春雪冻结在了兵器架上。可是镇子口却城垛齐整,堞口坚固,镇子内外到处飘扬着大纳的巨蛙噬日旗。这里是北部区唯一一处名义上还属于范修的地方。
谢娇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范氏的一块飞地在自己眼皮下存在是有原因的。
不死之魂在投降之前,他为了给自己留条退路,便留了一个营的毒牙驻守于此,而此营的管领是一个叫许逊的老毒牙。虽然许逊不是毒牙最顶尖的高手,但却是不死之魂的心腹。以至于不死之魂后来做了禁军时,他仍一直驻守在寒风中,并发誓一定要亲手干掉张显。
当然,谢娇若想硬拿越河,许逊那点人马还是不可能撑多久的。然而越河镇与林山接壤,与其去防守一个屡遭索魂人侵扰的边陲小镇,谢娇更愿意把这里作为她与索魂人的缓冲区。
有意思的是,范氏纳国的国旗是巨蛙噬日旗,谢娇的北军也一直用的巨蛙噬日旗,投降了于汐的毒牙们现在也扛起了巨蛙噬日旗。
外人哪辨得清楚他们谁是谁。
就是这个不出名却又无法被忽略的边陲镇子,关押着大水贵族这一代的大王水凌已经有近三年了。
水凌。大水贵族的水;凌云的凌,凌驾的凌!
三年前水凌亲率的大军战败,他引一卫轻骑北逃,却不想在北境落到了毒牙手里。后来毒牙投降,水凌便被就近秘密关押在了越河监狱。如今,水族人得到消息,据说范修正派禁军前往越河,要捞出某个神秘人带回中都定罪。
水族人断定中都要捞的人很有可能是水王,水凌之女水玥与将军水秀一起,率兵从东北群山潜入北方,伺机营救水凌。也就是在东北群山的狼丘,她偶遇了刘饮骢和朱沅翰。
夜已经深了,越河镇上的囚徒们才刚收工。他们在鞭子和藤条下流血流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