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生疼。
她哭的不成样子,看着他一袭雪白内襟被染发的墨水泼洒,乌黑浑浊成一片,指尖忽然强烈的震颤了起来,猛地推开他如铁般的怀抱,泪眸望着那暴雨冲刷下,渐渐裸露出的满头白发。
泪水决了堤,轻启的唇瓣战栗,喉间发不出声音。
清叔,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是我弄疼你了。”
顾亦清赤红的双眸垂下,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心疼至极的目光,蕴藏其中说不出的疼惜怜爱,像根植在骨子里一般,死死纠缠在一起,扯一下都疼的要命。
他像一个临阵脱逃,丢盔弃甲的士兵,早已败在了她的面前。
“没有哪一刻,比刚才更疼。”
你可以把我抛弃,可以肆意玩弄,甚至可以在我的世界里,徘徊逗留,转身离去,但我不许你暗自伤心,不许你为我承受一丝伤痛。
“现在,不疼了。”
男人的大掌缓缓移到她的脸颊,温柔的摩挲着,柔的不易察觉,像珍惜一尊易碎的瓷娃娃,像抚摸着心头至宝,在她再欲开口说话的时候,薄唇彻底缄封言语。
“小白,你再也别想在我怀里掉一滴泪。”
“你再也跑不掉了。”
从今以后,我会用尽所有的力气,去珍重保护你,永永远远。
醉仙楼台,寡人手中握着一纸书信,悠悠的从屋中走出,只手按着半残阑干,观赏着雨中只羡鸳鸯不羡仙。
明明是天定的姻缘,却注定纠纠缠缠。
就像她和长陌,早说他是属于自己的,他非得不信,到现在还不是给自己暖被窝的料子。
寡人正乐呵呵的想着,哪知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力道,差点将她翻了个跟头推下去,惊得她心神一晃。
幸好眼疾手快,稳住身形刚想出手制服那个耍阴招的损人,不料只手就被带进了怀抱。
“长陌你想死啊!”
“想啊,等着你什么时候把我榨死。”
“滚蛋!”
“滚蛋没有,有双黄蛋。”
“”
男人都是这么流氓的吗?
顾府。
一场忽如其来的暴雨来得快,走的也快。
风停雨歇后,天色已经渐渐黯淡了下来,约莫酉时,青衣掌事还在醉仙楼一层悠闲的喝酒等着场主,过不了一会就被从楼顶下来的神仙夫妇赏了一脚。
“呆头呆脑的,你主子早就抱得美人归了。”
寡人说完后,拉着长陌的手扬长而去。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极为重要的话。
“告诉场主,今日这份恩情不用还了,就当我赠他的大婚之礼,要是实在想还,就拿南境那唔唔”
后面那几个字被长陌牢牢吞了。
“啊?”
青衣掌事听个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的,只意识到场主走了,便拎起桌上的佩剑,匆匆忙忙赶了回去。
一场雨下的,正值立夏竟袭来一些初春的寒冷。
顾府里本就零星的家丁小厮们,没了事做,个个都早早的收了事入房,偌大的庭院空空荡荡的,看起来怡静的很。
青衣掌事有阵子没见小桃子了,本成想找场主请两天假,到乡下陪陪小桃子,却不想转遍了乾宜斋c水榭楼,又到书房棋室,甚至荔园走了一圈,都未见到场主的半分身影。
他开始寻思着难道寡人是骗自己的?场主其实还在醉仙楼?
寡人放浪形骸,一向说话没个准头。
完了!
自己肯定是被耍了。
思及此,青衣掌事正准备一路小跑去醉仙楼。
却不想,余光里一抹扎眼的白色袭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