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暃饮完三杯茶，幽幽叹了口气后开口：“玝兄，我此行前来的目的你已知晓，不知当年之约可还作数。”

    说起来玝笙与寒暃相识到是有一段渊源。

    当年玝笙妻子难产，面临一尸两命的危险，幸得歌儿的娘薛挐出手相救，但也只是保住了孩子，而玝笙的妻子终是离开了人间。而玝笙感激薛挐出手相救之恩，曾允诺来日若薛挐有事相求，且此事不违背道义，他又力所能及，便全力相帮。

    今日，寒暃自是为了歌儿而来。

    “自然作数，你的目的。”玝笙面不改色，开门见山。

    “挐儿一生对御水能力造诣颇高，在生歌儿之际已修炼到化冰，却未曾想突逢变故，挐儿生育歌儿时功力失控。”寒暃哑了嗓子，但还是接着把话说完：“歌儿一生下来就身带寒毒，每日都需要絮儿消耗内功为她驱毒。”

    “薛挐精通医理，天下又宝物众多，难道”玝笙想到这里停了口，这两人皆是人中龙凤，若是能有办法就一定去做。今日，寒暃来此，想来是有办法了。

    寒暃给玝笙到了杯茶，又给自己满上，低头看着茶杯上升腾的热气，目光迷离，似进入到回忆中。

    “寒毒对于歌儿来说是祸也是福，处理得当，那么歌儿的日后不可限量。”寒暃抬起头直视玝笙：“挐儿已逝，我的时日也不多，歌儿是我和挐儿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了。”

    玝笙震惊不已，薛挐已死，他却未曾得到丁点风声。而寒暃又无意告知实情，他也无意多问揭他人的伤疤。只是······

    “古道心法至刚至阳，歌儿若是能修炼古道心法，便有足够的能力在化寒毒为己用之前保护自己不被寒毒侵蚀。玝兄，这便是我这次前来的目的。”

    往事在悲伤，也只是往事，人毕竟活在当下，能做的除了放下便是往前看。寒暃所做的就是在替歌儿往前看。

    “古道之武向来传男不传女，你所求之事违背了我的道义。”玝笙也不直言拒绝，倒是不冷不热地抛出这么一句。

    寒暃听了也不急着说话，倒是提起茶壶，想要为玝笙再满上一杯，但看到玝笙前面的茶杯并未动过只好给自己满上。“歌儿的体质注定了歌儿不能修行至刚至阳的武功，歌儿是无法运用古道之武的。”

    “学不学的会是一回事，规矩有没有破坏又是一回事。”玝笙似乎不为所动。

    寒暃眼神一黯，“玝兄，你还是一如既往。”

    “你还有多少时日。”玝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那要看那些人什么时候对我动手。”寒暃的眼里忽地闪过一丝可笑。

    “医仙文霜医术过人，心地善良，毒魔韩流用毒出神入化，救人杀人全凭喜好，歌儿若是能拜得这两人为师，有这两人的指点，那么她母亲的医术也不至于后继无人。”

    “这不是现在歌儿应该考虑的，歌儿现在能不能活着都是问题”寒暃闭了闭眼，掩去眼里的痛苦。

    “歌儿身中寒毒，痛过了六年的时间。与歌儿相比，武学造诣算什么，如果她能健康快乐成长，我情愿她是个平凡人。”寒暃的喉咙越发干涩，心中的痛早已成烈火燎原之势。“只是歌儿的毒无法拔根，我又护不了她多久。”

    玝笙看着友人年纪轻轻就白了两鬓，心下也感慨：“寒弟，此事你尽快安排，歌儿所学越多，她日后的保障便越多，歌儿就留在古道，如果古道心法能控制她的寒毒，那我就能保证她的生命。”

    寒暃听完，二话不说，对玝笙行了一个大礼。

    “想来你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也不留你，你跟歌儿好好话别去吧。”玝笙说完就闭上了双眼。

    “玝兄，多谢。”寒暃说完便不再逗留，一步一步步履艰辛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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