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再打听他的消息,却是一直守在这灯笼坊里,我想,如果他肯再来这里见我,我定会毫不犹豫地带他一起离开,可是我等了十几年,看花开花落,万物轮回,那时我又想,他这般绝情,我该恨他的,当初他不愿意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也会想方设法阻止这门婚事。
于是我恨他,打从心底里恨他,将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直到千玄童那孩子找到我,对我说去找你,也许你会帮我。
“千玄童呢?”莫雪夭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没有看到他,甚至连他的影子都没看到。
看来某人的存在感太低,而另一人的感知力太差。
“逃跑了!”
“”
“这孩子看到你就害羞,说一定要在他最成熟的时候让你看到。”
“所以——”
“去外面磨?チ恕!迸忧嵝Φ溃八道赐芬换丶饷慈险妗!?br />
“那只是不服输的性格在作怪,试想,一个比自己还小的人却能制住自己,还一言一行都强过他百倍,他心里能服气吗?”莫雪夭抚额,明明是小孩子,也好意思充大人。
那女子好笑,愁云惨淡的脸上浮出一抹红晕,看向莫雪夭,真是个有趣的人儿。
“那你呢?”莫雪夭端正了身为判官的威严姿态,道,“你现在想做什么?”
女子苦笑:“还能做什么,当初不就是我将他推开的吗?能怨他什么!”
“那就好。”莫雪夭清冷开口,“不过让你这样自怨自艾,也未免太过无情,这里有一封他临死前写给你的信。是时候该给你了。”
“死了,他死了!”女子不敢置信地看向莫雪夭,这才过了十八年,“他怎么就死了呢!”
“那你该高兴,因为他至死都没有忘记你,当年与你最后一次相见后他便做出了一个影响其一生的决定,那便是为丞相府留下一个孩子来弥补过错,再只身离开,找到你,带你离开,可惜天公不作美,他过来灯笼坊,而那时你却不在,出逃必然会惊动丞相,他被抓了回去。再过两年,他便抑郁而终了,他的魂魄由我接手,让我将此信交给你。”
“他来灯笼坊是哪日?”
“崇德五年十二月初九。”那女子狂笑起来,却是眼中带泪,嘶哑道:“就是那月我因家中有事,不在灯笼坊。”
只能说命运给他们俩开了个沉重的玩笑,代价便是一生的幸福断送,这些偶然偏偏都让他们俩给遇上了。
莫雪夭头疼地抚额,这狗血情节让她怎么说好,真是无话可说了。
女子看了信,看得泪流满面,哽咽着问道:“他葬在哪里?”
“丞相一族的墓园,冠以丞相女婿之名。”家丑不可外扬,且女儿又深爱那人,就算做了错事,死后还是得烙上丞相家的头衔。也不论那人是否愿意,这世道,容不得他愿不愿意。
女子离开,提上了一盏红灯笼。
莫雪夭尾随其后,却未让她得知。
在这种时候,谁也帮不了她。
女子只身一人来到墓前,红灯红衣,犹如鬼魅游魂,停于那墓碑前,哭着跪倒在地,双手抚上那碑文,诡异凄美,说不上的感觉,莫雪夭在暗处注视着她。隐于月光下,宛如山精邪魅。
女子身披血色嫁衣,头戴金丝凤冠,泪流满面,低声开口:“你一人孤独病逝,却不肯来看我一眼,这是何苦!”
枯木鱼忽闪着光芒,忽的轻声道:“判官大人,有其他人在附近。”
“谁?”莫雪夭警觉地看向四周,却发现坟地荒无人烟,凄凉萧瑟,但是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让人非常不爽。
“枯木鱼,你能洞察那人所在的地点吗?”莫雪夭隐入暗处,低声着开口,手伸进长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