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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叫声是小眉和志英两人出来的。***她俩怕他俩上楼来又“打”起来,挺不放心,就悄悄跟上楼来,一直在房门外“监听”。客厅里突然响起电话铃声,她俩起先也吃了一大惊。那部电话机是专线直通的保密电话机。在省内,除了枫林路十一号和省长邱宏元家,就只有军区、公安、安全、武警总队等几个跟处理国家重大紧急事件有关的强力部门领导家里才安得有。它在这一刻突然响起,打这个电话的只有贡开宸本人。于是她俩忍不住地叫了一声“电话”后,便冲下楼去了。果不其然,是贡开宸打来的。他告诉她们,一个小时后,飞机准点从北京起飞。他要回k省了。

    “您……您现在在哪儿?”修小眉气喘吁吁地问。她不敢问得更多,也怕听到更多。

    但愿他能早点回来就好。“我,正在去机场的路上。”贡开宸的声音略带些沙哑,不无疲惫。他让修小眉告诉志和志雄志英等人,一定在家等着他。

    准确一点儿说,这时候,贡开宸乘坐的那辆黑色大奥迪车刚驶出中南海的西南大门,正沿着那道威严肃穆、由于太古老而经常需要修缮上色的红墙平稳地往南行驶,出府右街街口,从**中央宣传部那幢古色古香的办公大楼一侧往东拐,便驶近了**广场。贡开宸轻轻对司机说了声:“绕一绕。”司机会意,便从容减速,拐弯,离开了照直去机场的那条大道,向广场一侧的大马路驶去。这也是贡开宸的一个习惯:每回进京开完会、办完事,临走前,总要让自己的座车绕**广场走一圈儿。他并不忌讳这样一种说法:朝拜。他就是要“朝拜”。

    说起这“朝拜”,那还是他刚被正式任命为k省省委书记时生的事。当时,他第一次以省委书记的身份赴京参加中央工作会议。也是很急。大概是正式任命下达后不到两个星期吧——这是什么样的两个星期啊:各种汇报。各种会议。各种人来敲门。各种内部况、请示报告一摞一摞地堆放在办公桌上。都是最紧急的、最重要的、最刻不容缓的……都是最需要您知道、处理、圈阅、批示的……每天几乎只能睡三四个小时。到临飞北京前的那天晚上,刚从尚志河工地上赶回来,又得去听取省文化厅和广电厅的联合工作汇报。会议结束,已是凌晨两点多钟了。焦秘书(当时那位秘书姓焦)却来告诉他,有一位年近七旬的老教师要见他。他愣了一下,嘿嘿一笑道:“这个时候?年近七旬的一位老教师?要见我?谁呀?”不一会儿,焦秘书果真把一位老教师带到了他面前。这位老教师在省委大楼的一楼大厅里已等了他整整一夜。他上前仔细一看,认识。多年前在山南县当县委书记的时候结识的一位“老朋友”。山南县城关中学历史教员,县政协委员,一位生性散淡而又博学的“奇士”,专习盛唐和晚清史。上课从来不带课本或讲义,只是把身子往讲台上一靠,双肘支在台面上,便侃侃说开。贡开宸推荐他进县政协,还真费了点劲儿。费劲之处不在别处,而是老人本人不愿意当什么“委员”。老人家里挂着他自己书写的一幅七尺中堂,敬录的是韩愈弟子李翱的一自述诗,诗云:“炼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山水在瓶’。”好一个“云在青山水在瓶”!老人听说贡开宸荣任省委第一把手,早就想来跟他说说话。那天晚上他给贡开宸带来两个古色古香的“折子”。“折子”的封面封底都用深蓝色棉布粘糊而成。一个折子里抄录曾国藩日记中的一段话,贡开宸打开看后,觉得并无新意,无非就是“为政之道,得人治事二者并重……”云云之类的老词老调。另一个折子倒有些蹊跷,是从《资治通鉴》里抄了一个故事。那故事讲的是唐僖宗中和四年七月,黄巢起义失败,有人砍下黄巢的脑袋献给僖宗,一并献上的还有黄巢家人的“级”和他的一群“姬妾”。僖宗当时为避战乱逃到四川,便在成都罗城正南门城楼上接收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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