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的?那就一定是他教的了,瓶子在水里污染水呢,生物学家很关注这些的。”
紫藤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问:“现在几点了?”她没有戴表,但是她包里的手机上有时间显示的,不过她习惯了问别人,懒得自己动手。
何阳拿出手机看了看,说:“四点半,你有事情?”
“是的,我有事,不能陪你聊了,我要回去了。你有名片么?”
何阳拿出一张名片来递给紫藤,紫藤也没有细看,拽在手里,向对方道了再见,抱上“军军”走出公园来,拦了一辆出租车。
紫藤忽然想到的事情,是她的一个网友昨天和她约定了今天下午五点钟上网聊天。她和他是昨天认识的,昨天下午和她聊天的太多,她无法一一照顾过来,所以就和其中一个约了今天聊。结婚以来,网络几乎占去了她生活的一半,她有时候把网上的约定看得比现实生活中的约定更重要,因为那是几乎每天都要“约会”的,现实生活中很多人是不可能每天见面。当然,比网上的约定记得更明白的是她老公的那些特殊日子,生日啦,他爸妈的冥寿啦,等等,虽然她都设计了电脑提示,但是其实根本用不着提示,她总会提前两三天让保姆准备妥帖。
她家的保姆薛雨琪正在玩电脑。这是一个来自四川绵阳山区的农村小姑娘,十八岁,俊俏而伶俐,温和体贴。她看见紫藤回来了,便让开了位置,一边说:“你的朋友真多,你走了之后好多人找你说话,我告诉他们你不在。”
紫藤的QQ是一直开着的,她从来不顾忌保姆或者其他人知道了她的上网内容,她和他们谈的都是很平常的话题。“都是谁呀?”她问。
“有玉如意、赛上秋痕、爱国贼、梦里花落知多少、宰天···哎哟我记不过来了!”
“孟梦来了么?”
薛雨琪回忆了一下,“没有。”
“哦,她还没有来!”她说,然后坐下来,一边找歌曲下载,一边等待她上线。然而直到七点半了,昨天约好的那个人还是没有上线。紫藤很失望。她眼睛酸痛,走下来躺到客厅的沙发上似睡非睡地休息。
厨房里传来叮叮叮咚咚的声音,薛雨琪在做饭。“军军”一步一试地走近来,见主人并不恼它,于是跳上沙发,挤在紫藤头边蜷着,鼻孔里的气呼呼地直吹到她的额头上。紫藤不耐烦地掀了它一下,继续躺着。
老公还没有回来。他回来的时间是没有一定的,有时候五六点就回来了,迟的话要晚上两三点,这种情况往往就是请客户吃饭去了,回来总是醉醺醺的。但除非离开了这个城市,他每晚都把车开回家,并通知家里人。
老公很累,不管回家早晚,他总是很快就上床睡了。如果心情愉快,他会主动为紫藤解衣裙,把她送入夫妻伦乐的深潭。遇到心情不好的时候,这个仪式往往会取消。紫藤有一次主动要求他,被拒绝了,她一连半个月不理他,而且从此不再主动要求。
紫藤从学校毕业后直接就走进了结婚的礼堂。刚结婚的时候,她强烈地希望能找到一份跟自己在学校里所学的知识有相关的事情来做,但是老公不同意。
“又不是缺钱用,你好好的在家里当太太就行了!”她的老公郭贺俊如实说。
渴望工作的热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化了,紫藤渐渐习惯了网上交朋友、半梦半醒地躺着、耐心地等待老公回家。几乎天天如此,月月如此,以往那些在职场上一展身手的想法已经不复存在,那种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扬眉吐气的理想已经模糊。学校里所学的逻辑、理论、技巧等等除了五笔字以外都记不起来了。
那一吻是短促的,轻柔的,给人的感觉并不代表爱情,至多只能算是异性间的相互喜欢,最好是看作一个稍许正经的玩笑。然而紫藤满足了,欣慰了,为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