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别墨迹了,挂了,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
公司边上有一家很好吃的烤牛舌,曲珍其实不用按照李丽微信发来的定位找来,这家店人尽皆知,外面雨势颇大又怕手机进水,索性将它安置在包内。
进门的四张桌子已经坐满人。
能听到里面两间包间内传来欢笑声,服务员问她是否有预约,曲珍指了指前面“已经到了。”
包间是榻榻米式的,进门需要脱鞋,曲珍踢到高跟鞋又整整齐齐得摆在一双双鞋子的最后面,突然发现丝袜已经湿了足底。
她哈腰准备揪掉这双袜子,为了借力手支在拉门上,听到里面一声声音浪,曲珍久未融入这般热闹氛围,嘴角挂着笑,突然听到夹杂在其中李丽的声音“吴南邶,你看看我们部门小徐怎么样,娃娃脸圆眼睛,多可爱!”
曲珍只觉得心口一阵抽搐,按在拉门上的手也倏地一紧。
也许是同名,她这样安慰自己,也许是听错。
“丽姐,别忙活我们了,你邀请的那位朋友呢?”
“哦,我给她打个电话。”
原本僵硬的手臂立刻拉开包的拉链,刚刚将手机调成铃音模式,是怕李丽给她打电话她听不到,此刻却死命抠了下静音键,但还是由于慢了一拍溢出一丝铃声。
“咦?”李丽望了眼拉门外面,几乎是同时,吴南邶站起身走到拉门边上一把拉开。
外面空空荡荡,穿着韩服的服务生端着果盘从厨房走出来,见到吴南邶笑着让了让。
吴南邶看着狭小空间一条逼仄的走廊,眼神冰冷刺骨。
曲珍几乎是在跑,鞋底击打着积水的路面,月亮倒映在前面的一汪水中,静静地静静地,但很快就被来人慌乱的步伐击碎。
何其细长的一条小巷连街灯都没有,她没有走过这条路,也不知道这要通往哪里,视线里是被这夹紧的墙壁隔绝出的一方视野,正对着铁道桥,一辆准备进站的火车正慢慢驶过。
曲珍手臂支着墙面粗喘,望着前路的光,狠狠噎了口唾沫,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冷,那杯凉咖啡开始在胃里作祟,一寸寸渗到血脉里,她觉得自己从足尖开始泛黑,藤蔓穿过骨头的缝隙纠缠于她每一寸的感官,然后从鼻孔里从眼睛里冒了出来。
曲珍颤抖着嘴唇,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流泪。
一步步得朝外面挪去,鞋跟卡在肮脏的下水道缝隙之间,她狠命扯了一把,扯不出来,窗子里是一户高丽饭馆,几人正一脸虔诚又带着狰狞得将一只痉挛的青蛙剥皮,然后慢慢放于炭火之上。
曲珍只觉得身子一阵冷一阵热,手指揩进脆弱墙壁的石灰之中,刚要挪步,身子却被无情得扳了过来。
一面接受光明,一面背靠黑暗,她又陷于无情的黑暗之中,包括黑暗中那个人,微微带着怒气粗喘着盯着她。
曲珍只觉得脖颈要被人摇晃折,那人开口,似乎在一词一句诅咒着什么,一辆拉载煤渣的火车呼啸而过,将那人的声音碾碎在这狭窄的陋巷之中。
曲珍艰难开口,用力推拒开他靠拢过来的胸膛,几乎用尽所有力气含着泪说“回家去吧,吴南邶,回家去……”
吴南邶安静下来了,脸色也渐渐恢复往常,几乎是用整张手掌狠狠拂过她的脸颊,抹去那温热泪水混杂着冰冷雨水的脸孔。
拇指停在她泛着水色的唇角,狠狠揩掉她那肮脏的唇色。
花了,一切都花了,包括那心中遍开的山茶花,也一同枯萎。
吴南邶狠狠咬住了她的唇,那喉舌之中盛开着朵朵罂粟,让人捋走之后仍要贪婪上瘾得吮吸。
曲珍几乎咄不过气,视线开始模糊,头脑开始晕眩,仰着脖子承受他炙热手掌钳制自己的脖颈,聚焦的瞳孔中映着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