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时,太后站起身,颤颤巍巍地走下台阶,抱住轮椅,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簌簌流下。
众人不解地看着她的举动,就算那轮椅再好,凭见多识广的太后,也不至于激动成那样吧。
慕容云曦把玩酒杯的手顿住,的确,轮椅再好,一生见多识广的太后是不至于情绪失控至此的,那么,就一定有别的原因。慕容云曦看着太后定定地望着轮椅上精致的梅花出神,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玉舟子?看来,她得回去让人好好查查。
太后察觉到众人异样的目光,知道自己刚刚失控了,连忙擦干脸上的泪痕笑道:“都怪我太激动了,看到这轮椅上的梅花,就不自觉地想到了一些陈年往事,让大家见笑了。”
“太后娘娘哪里话,人人都有过去,都会怀念过去,看到某些东西不由想到一些事也是正常的,臣等又岂敢笑话太后。”坐在第五阶右边的柳丞相开口笑道。
“丞相说的对,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过去啊,哀家终究是回不去了。”太后长叹一声,语气饱含苦涩与无奈。继而转头看向慕容云曦:“曦丫头,你的礼物哀家很喜欢。”
慕容云曦一笑,“太后奶奶喜欢就好,只是云曦的礼物似乎让太后奶奶想到了不开心的事。”
“这也不怪你,你不必愧疚。”太后慈祥地看了一眼慕容云曦,转身慢慢走回座位,“如眉,你把轮椅送到锦绣宫去吧。”
“是。”一个清秀的宫女走下台阶,就要搬轮椅。
缓歌连忙阻止她,“如眉姐姐,这轮椅是沉香木所做,你搬不动的,可以推着走。嗯,要不这样,我帮你送过去吧,顺便跟你讲讲这个轮椅怎么使用。”
“也好,你跟我来吧。”如眉走到前面带路。
缓歌快速收好轮椅,跟着如眉向锦绣宫走去。
德亲王府的人接着祝寿,其后便是恭亲王府,不用说,礼物比之慕容云曦的,自然要逊色许多。
祝寿完了后,歌舞上来,慕容云曦却一直盯着桌上的水果出神,嘴里慢慢地品着留香露,不知道在想什么。
“东祁使臣进殿!”一声尖锐的高喝,是所有人听下了动作,纷纷看向出口。当然,除了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慕容云曦和一直看着慕容云曦的墨无痕、赫连睿、南宫逸。
台上的舞姬退出场,一个俊逸的男人和一干大臣庄重地走上台阶,男人一袭青衣,面容精致,墨发用一条青色发带束在头不再爱沐风了,只能将自己的伤,沉淀在心底,把一切交给时间去解决。
慕容云曦坐着轮椅漫无目的地走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她只想把自己藏在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独自疗伤,不让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突然,眼前一道木门挡住了去路,慕容云曦抬头,她竟不知不觉来到了玉舟子家?慕容云曦走下轮椅,轻而易举地破了门前的阵法,然后粗鲁地踹开木门,“老头儿,陪我喝酒!”
四下无人,慕容云曦把轮椅提进屋,“咣当”一声关上木门,将阵法还原。慕容云曦施展轻功飞向玉舟子的内室,推开门,就见玉舟子坐在桌前,怔怔地看着一树沉香木雕刻的梅树出神。慕容云曦一愣,看向那棵梅树,梅树虬枝交错,树上是满树艳艳而开的红梅,空中梅花花瓣纷飞,落了一地,树下有一个少女朦胧的倩影,清纯而灵动。雕刻得很精致,看来是费了些功夫。
玉舟子听见声音,看向门口。看到慕容云曦后,一愣。
“死老头儿,是我!”慕容云曦换成夏茼嘉的声音没好气道,“不然你以为谁能轻易地破了你的阵法然后熟门熟路地闯进来?”
玉舟子没有反驳慕容云曦的话,而是指了指她脸上未干地的泪痕,“死丫头,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