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果不会医术,她是怎么醒的?她如果不会医术,她哥的伤是怎么好的?她如果不会医术,她自己的腿是怎么恢复的?
北巷能把北阁发展到连天下第三的黑龙都不能轻易吞并的位置,能力和智力定然都是不错的,可他妹妹的脑子怎么就这么……迟钝?他们真的是亲兄妹?
慕容云曦用关爱残障儿童的眼神看着北潇潇,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轻缓:“潇潇,作为你的主子,我对你的脑袋表示深深的同情,不仅被驴踢过,还被门夹过,如此多灾多难,里面的豆腐渣和水一定被搅拌成浆糊了吧。”
缓歌进门,恰恰听到这句话,不由抽了抽嘴角,能这般损人不带脏字,唯有小姐了吧。
再一看屋里的场景,她几乎立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其实,北潇潇平时做事还是挺干净利落的,就是时不时会犯蠢,小姐经常忙着处理各种事情,对她不甚了解,可对于与她朝夕相处的她来说,完全可以领会小姐此刻是何种心情。
北潇潇就算再傻白甜,也知道慕容云曦刚刚说的话绝对不是在夸赞她,急忙解释道:“主子,其实我想说的不是那个,我想说的是,你的医术,和慕白神医……”她纠结地拧眉,似乎在考虑怎么说才对。
慕容云曦挑挑眉,并没有说什么,转身走到书桌前,挥袖坐下,一目十行地翻看各地最新送上来的账本。
她的实力,从来都不是靠说的。比起对别人夸夸其谈,她更喜欢的是用实际的行动来展示她的能力。
可有些人却不这么想。缓歌放下手中的东西,拍拍北潇潇的肩膀,在她耳边悄声道:“潇潇,你说这话可就大错特错了,你没见识过小姐的医术,但我却是亲眼目睹过。当初慕白神医为小姐诊治时曾说过,她腿上经脉尽断,回天乏力,余生腿都不能再行走。可现在呢?相信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
北潇潇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可主子才十七岁,而慕白神医……”
“十七岁又怎么了?你仔细想想,这几个月来,她想做的哪件事没有做成?”
北潇潇认真想了想,似乎真是这样,主子每次想做什么,就会周密地安排下去,然后坐等收成,好像就没有什么事是她做不成的。
缓歌见慕容云曦在处理账务,也不打扰她,顺手将北潇潇带了出去,“对了,你刚刚和小姐在说慕白神医?难道小姐打算进宫为太后诊治?”
北潇潇顺从地跟着她走了出去,闻言点点头,“是啊,主子还说要带我进宫呢?”
“原来如此。”缓歌了然,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北潇潇语重心长道:“潇潇,小姐此次带你进宫,是让你长长见识,拓宽视野,你可要好好表现,不能辜负了她对你的期望。”
虽然小姐没说带她进宫让她有些失落,但她也明白,自己对皇宫太熟悉了,只怕一不小心就露出了破绽,所以,小姐带上北潇潇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这还用你说?”北潇潇用肩碰了碰缓歌的肩膀,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
听着谈话声渐行渐远,慕容云曦缓缓抬起了头,望向窗外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黄叶。十七岁?她们或许是觉得她如今展现出来的能力太过出众、太过不可思议吧。可如果条件允许,谁愿意去背负那么多?
隐秘的身份,沉重的家仇,上司的猜忌,同伴的嫉妒,丧失至亲的悲痛,独活于世的孤寂,曾一度让她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可当忆起妈妈临走时眼里深深的爱意,她开始不想再任由生活摆布,她想活下去,比任何人活得都要好。
就是靠着那样的信念,她熬过了刀口舔血的生活,她度过了枪林弹雨的日子,她撑过了那段连见到阳光都是奢望的黑暗。
她逼迫自己变强,因为只有变强,才能不被欺负,只有变强,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