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来看,字迹变得水汪汪,模糊不清,
在眼前舞动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为自己的感情用事感到吃惊,她对自己,对
自己的烹饪手艺向来不是特别放在心上,对别人建设xìng的批评也不计较。但这次不
同了,这是寡廉鲜耻的背叛,特别是对他们家的背叛,而且是来自霍华德这样的朋
友,这深深地伤害了她。她气乎乎地抹去脸上的泪水,叠好信放回信封里。霍华德
显然是同时给她和埃lún写信,但yīn错阳差地把信放错了信封。
埃lún看到的信肯定是说他在特丽丝家度过了一个快乐的夜晚,吃了一顿从没有
吃过的好饭。她一般不是这样容易动感情,容易受到伤害,但这次……她曾经努力
帮助过霍华德度过一段艰难的日子,这次他反手在背后捅了一刀,这伤口太深了。
她和杜戈总是把他当成朋友,也许不是密友,但还是朋友,愿意和他在一起的
朋友。他为什么会干出这种事情来?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两面派?他从来也不是这种
好欺骗、口是心非的人。心直口快是他的最大优点也是他的最大缺点,心里有话张
口就说,从来不管后果如何。他就是直说不想来,不喜欢和他们在一起,不爱吃他
们做的饭,这不也很简单吗?为什么要坐在这儿对他们夫fù说谎呢?还……
电话铃响了。她把信放在小桌上,费劲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进了屋。她拿起
话筒时电话铃已经响了五遍了,她清了清嗓子,不让自己的心情从声音里带出来。
“喂,你好。”
“他在追我!”电话里的声音很低,很紧张,很慌乱,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
特丽丝一开始没有听出这是谁的声音。“他现在就在这儿。”
“我不明白,”特丽丝被弄糊涂了。
“我觉得他就在这所房子里。”电话那头的那个fù女压低声音说。
现在特丽丝听出这是谁的声音了,是埃lún?朗达。她感到很吃惊,这位女士的
声音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特丽丝一直记得她的声音冷冰冰的,现在不是了,也不是
葬礼上那悲痛已极的嚎哭声,是恐惧的声音,令人胆战的声音。
“谁在追你?”
“他觉得他很机警,可我听见他的脚步声了。”
“从家里出来,”特丽丝说。“找个地方报警。”
“我报过警了,警察不管,他们说……”
埃lún的声音断了,传来的是个低沉的男中音。“喂,谁呀?”
特丽丝的心跳到嗓子眼了,她鼓足了勇气调动了全身的力量才没有把电话挂上。
“你是谁?”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带有一种威吓力。
“我是罗伯茨医生。你是谁?”
“噢,原来是你呀。”特丽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总算放松了一些。这时她听
到电话那头有一个男人在和一个女人争辩的声音。“是特丽丝?阿尔宾。”
“特丽丝你好。我刚才听到了几句,埃lún说有人在追她,是吧?”
“是啊。”
“对不起,她打扰你。她的儿子们一直在想办法看住她,可又不能一天24小时
盯着,最近只要得到机会她就给人打电话,说有人追踪她。”说到这儿,他喘了一
口气,沉重的呼吸声传过来,特丽丝听得清清楚楚。“我不知道我们该怎么办,她
的孩子也不愿正视这件事。我对他们说他们的母亲是想找人咨询咨询。我不能只是
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