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
“你见过他睡觉吗?”杜戈问道。
“怎么这么问呢?”特丽丝皱起眉头。
“没有,”霍华德一字一顿地说。“想想,我怎么会呢?”
“没见过他的被子叠起过?”
霍华德摇摇头,“可他星期天的确在房间里呆着,门也不开。他在里面呆着就
好像冬眠一样。我觉得他在睡觉。”
“整天都这样?”
霍华德耸耸肩。“不知道。可能不至于,可能他在于别的。星期一早晨他总显
得很劳累。”杜戈觉得身上发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个没完,不知道自己要
想搞清什么,这位邮差的身上的确有什么在困扰着他,是什么却说不清。“听到很
多对他的批评吗?”
“什么也没有。”
杜戈颇为失望,他希望能听到人们对这个新邮差越来越多的抱怨,听到人们因
为仍然怀念朗达并发现新邮差的怪癖而对他议论纷纷。
霍华德接着说,“事实上,人们对他做的工作非常高兴。我从没见过邮局像现
在这样忙过,我也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寄信的多了,邮票也卖得多了,人们
好像比以前更满意了。”说着说着他的声音里出现了几分苦涩的味道。“跟你说吧,
我不是说三道四,但我总觉得这对鲍勃不利。我的意思是,谁也没有说过他的坏话,
相反都是好话,除了赞扬以外,我真是什么也没听到过。可从工作上看,人们对约
翰更满意。”他停了一会儿,又开口说,“鲍勃确实是个出色的邮差,是我认识的
最好的人,一块干活儿最合作的人。可我不能不觉得人们快忘掉他了,”他说这话
时声音不高,但很有把握。
杜戈和特丽丝一言不发。
霍华德站起身,走到栏杆旁,朝树林一带望去。“约翰是个不错的员工,为人
礼貌,工作努力。活儿干得不错。”他的声音不高,杜戈和特丽丝几乎听不到。
“可我不喜欢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天啊,我不喜欢他,一点儿也不喜欢。”
霍华德是10点之后走的。杜戈说开车送他回去,可他说自己没醉,用不着。的
确,他走直线没问题,说话也清楚,但在临走前,特丽丝还是给他弄了一杯咖啡。
杜戈和特丽丝站在门廊看着他打开车灯,尾灯的红光在树林间消失。
这天晚上杜戈问过局长邮件的事情,说他怀疑新来的邮差把信弄丢了,但霍华
德却说这很正常,还说邮件像潮水一样有涨有落,从不会始终如一。杜戈说过去在
这儿比较稳定,可现在账单也不来了,垃圾邮件也没有了。霍华德认为这是巧合,
杜戈不相信这个说法,但也没有强迫霍华德非接受他的看法不可,何况他拿不出什
么证据能证明自己是对的。他决定不再等账单从邮局寄来,自己按正常情况下的开
支把一个月的应付款开成支票,明天送出去。
两人把前门锁好,走进屋里,碗碟就先堆着吧,明天再说。楼上传来比利的鼾
声,声音虽说没有什么节奏,但音量还不小,挺低沉,像个老头子。这孩子经常打
呼噜,就像木材厂拉锯的声音,杜戈听着听着笑了。特丽丝把厨房灯关了,两人走
过门厅朝卧室走去。
“你不觉得比利近来不爱说话了吗?”特丽丝问。
“和以前一样啊。”
“好像心里有什么事情,有点儿……我也说不清……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