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难以约束,便直接问责里宰,朝廷薪俸不是白发的,倘若哪日起了大火,谁能担当责任?”常译敲敲桌子,吩咐道:“以本将的名义发令下去,防卫营查到哪个里没有认真备水,唤当地里宰来把水装满。”
侯煜抚掌笑道:“是,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里宰不是当地蛇头嘛,这个法子甚好。”一边的书记池墨连忙挥毫写下令,加盖防卫营统领大印后当街贴布,拓印更是发到了京城各里。
申时末,各署衙下值,常寿拎了食盒跟随常译回府。莫维维候在廊下拨弄垂兰,见二人进到院子,抱拳行礼朗声道:“属下恭迎统领。”
“嗯,”常译进屋后由常寿伺候着换下袍服,莫维维为二人送热茶。常译神态清闲地问道:“今日在家可无聊?”
莫维维似笑非笑道:“怎么会,统领的院子里精彩纷呈,属下一整日都充实得很哪。”
“精彩?”常译闻言眉头微皱,沉声道:“好生回话!”
“是。”莫维维拉长声音道:“启禀统领,今日夫人派了六名侍女前来伺候您起居。青春貌美,环肥燕瘦,院风景着实靓丽啊。”
常译紧紧盯了莫维维半晌,面无表情问道:“人在哪儿?”
“统领别急,算着您申时下值,我已经让她们各自去打扮了,少时便来向您请安。”莫维维先前还忐忑,闻言心暗暗鄙视,吓人一跳,开始还以为他不高兴,结果是没看着美人有些着恼了。贼眉鼠眼往门外觑了一眼,笑着说道:“要不属下再去催催,想必各位美女为了给您留下好印象,打扮起来是不遗余力吧。”又自言自语道是可千万别耽搁了。
常译斜斜瞥了一眼常寿,常寿道是有事告退,常译轻轻点头,淡淡地对莫维维说道:“你去吧,我想她们已经在院子外面了。哦,这食盒里是积香居的毕罗,你今日差办得不错,赏你的。”
“诶,谢谢统领赏赐。我先去看看,待会儿再回来吃。”莫维维没想到常译竟会打赏自己好吃的,笑得见牙不见眼,将心底的鄙视抛到九霄云外,一心想着再讨好他些。一脚堪堪跨出门槛,常译的声音又响起:“你还是现在吃吧,待会儿可能没心情了。”
他这是暗示自己会吃醋?莫维维嗤之以鼻,面讨好地笑说:“不会,属下酷好美食,自会好好享受您的赏赐。还是先办差要紧。”话音未落,人已经闪出门外,边走边寻思不知常译会相哪款美人儿。
走到院门外却大吃一惊,常寿背对自己站着,脚下一个摔烂的花盆,露出根须的垂兰蔫着叶子。六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跪在青石小径,远处府杂役指指点点。连忙跑到常寿跟前:“你疯了?这可是夫人送给统领的,侍女。”
“侍女?”常寿咧咧嘴,做个哭还难看的表情:“我之前跟你说的没放心吧,这次我们惨了!哦不,是你惨了。”
莫维维大惑不解:“说什么呢,世子先前问人在哪儿你没听见?”
“听见了,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世子最钟爱院那盆垂兰,现在花被连根毁了,这几个不长眼的难逃罪责。”常寿这话说得很是大声,几个侍女连连磕头求饶:“冤枉啊,不是我们······”
莫维维越发不懂了,迟疑地问:“你搞错了吧,那花······”
常寿的声音依旧很大:“那花是宫里贵妃娘娘钦赐的,好好的花被她们摔烂,这天大的事还能冤枉这几个草芥般的人?”
几个侍女妆容已经花了,眉黛抹得一张脸儿狼狈可笑,莫维维不忍道:“唉你这话过分了,你怎么这样说,算是贵人赏的,也不能让人跪在这太阳底下吧,白天余热还在呢。”
“你别担心别人了,作为世子亲卫,花被毁你也要受罚的。”常寿怜悯地看了她一眼道。
“这个,”莫维维话未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