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很快到来,青州军营士卒勤加操练挥汗如雨,这一切皆因为他们的新总兵凡事皆是身先士卒,而且处事公正。对于有能力的人,常译并不会因为其出身不显而打压,对于犯错者,亦不会因为其背后有靠山而开一面。
何甲与胡飞编在宋贺成手下,每日除了操练外,夜间还要随着另外三十多人学习追踪c探秘等术。总而言之,要想成为一名好的斥候,不但要有深入敌后还能自保的能力,还要有通过蛛丝马迹能准确掌握敌情的敏锐。何甲识字不多,最开始时学习起来格外吃力,只得抓紧一切机会到处请教别人。所谓天道酬勤,他的努力没有白费,现下已经能准确掌握岑进所教授的一切,而且看书等物亦是手到擒来。众人皆看出常译有意彻底驱逐北狄保卫边境,有人主动提起要学习北狄字。常译知晓此事后甚是重视,遣了亲兵识得北狄字的人统一教授大家。
转眼间年关又至,常译奉命随杨怀义回京面圣,营事务由新任副将贺江与蒋开德共同主持。众人亦未生怠惰之心,一切仍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京繁华依旧,杨怀义呈奏表后携常译入宫面圣,皇帝赞青州军打理得不错,赐下金银无数并让二人尽情休整。得了圣令,杨怀义四处与旧友饮宴,常译每日随其赴宴夤夜方归,心虽是不厌其烦,奈何官之令不得不从。想到可以名正言顺避开韦氏,倒算是有些解怀。
这日无事,常译正在书房看书,岑恪来报说常贺来了。心有些诧异,常译整装前往迎接,将常贺迎入内堂,常译问:“不知父亲有何吩咐?”常贺看着面前英姿勃发的少年郎道:“你也一年未回家了,前些日子应酬多,咱们父子都没好好说过话,今日你可有空?”
“明渊今日与父亲手谈一局。”知晓常贺闲时多钻研棋艺,常译让岑恪茶摆好棋盘,父子二人对坐执子相拼。
半个时辰后,常译所执白子落败,心悦诚服道:“父亲棋艺精湛,明渊自叹弗如啊。”
“呵呵,你的棋风还是如此凌厉,要知晓有的时候时机未到,一味地勇往直前也意味着要牺牲更多的东西。”常贺抚须浅笑。
“明渊受教。”常译起身作揖,替常贺斟一杯热茶道:“我知晓该从长计议,是眼见朝堂风云善变,有时候还是会觉得事情进展太慢,总有些时不我待的忧虑。”
“你放心,天道必公。”常贺敛目道。
常译忆起往昔,轻轻嗯了一声。自抚杯望庭外景色,天光流泻,少了秋日的高远,入目一片沉寂。父子二人各怀心事,堂内沉寂半晌。忽见有小厮疾步进到院子,与廊下的岑恪说了几句什么,便见岑恪大步朝内堂走来。向二人行礼后岑恪道:“启禀侯爷世子,青州都督杨怀义在府外等候,道是有要事寻世子。”
“哦,怎不请杨都督进府?”常贺急忙起身问。
“门房道是杨都督婉拒了,只说请世子快些出府相见。”岑恪道。
“父亲不必焦急,想是营有事,我马出去。”整理衣袍见无不妥,常译提步便走。
常贺道:“我且与你一起出去,也全一番礼仪。”
常译点头,落后一步同往府门行去。
杨怀义果真在门外等着,见常贺来请,下车寒暄一番,道是与人相约不便入府打扰,来日闲暇时必定亲自登门。常贺不敢苦留,目送常译马与杨怀义一行人离开。
行至兴庆园,丝竹之声隐约可闻,常译下马与杨怀义随引路的侍卫前行。只见园锦衣卫密布道旁,常译知晓将要见到的是何人,但是却不解其为何出现在这个地方。园子间是一座水榭,两层木质结构,雕檐漆柱很是华美。一个明黄的身影独立其,水榭外一干侍从垂首侍立。
二人快步进到水榭,叩拜道:“微臣叩见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