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围着一条崎岖的小径,一边是怪石挺立,灵猴攀登不上的坡崖,一边是宽有五丈,碧波dàng漾的溪流,彼岸有一道高过一丈的土堤,沿着溪流蜿蜒而下,恰与这边的坡崖平行遥对,而土堤的那面,因为破树荫所遮蔽,看不出是平原,还是山谷。
仲玉与绣纹在那崎岖的小径上,一前一后,纵身飞驰,两腿匆忙,衣袂迎风飘舞,真是如蹑虚晴空……
少顷,仲玉停身驻步,回身向绣纹道:“绣纹累了吧?我们休息一刻再走吧?”
言态间,流露出无限的温情,和亲切的体态,绣纹为之芳心一甜,仿佛投入在爱的摇篮里,当即微笑道:“累倒不累,我们已跑了一天一夜,离湖湘边境,想也不会远了,我们脚程放慢点就行了。”
仲玉也笑了笑,握住绣纹的柔手,义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慢慢走吧。”
于是两人减低脚程,牵手并肩而行,但是,仍比一般常人要快几倍。
大约走了五、六十里,地形还是样,不过山路越来越险了,然而在他们的脚底下,与阳关大道没有什么区别。
陡地,前面远方噪起一片叱喝之声,似纠纷呢。
绣纹细闻一会,道:“大不了是江湖是非,我们的事重要,别去管他们。”
仲玉不以为然,神秘地笑道:“这场是非,没法不营。”
绣纹惊间道:“为什么?”
仲玉回道:“我已听出声音,那里面有我们的人。”
奇怪一大群人鼎腾,而且又隔得不近,他居然能辨出熟人的口音,绣纹不是不知道他的底子,哪会相信,于是秀目斜瞥一眼,不屑地道:“鬼话,谁相信了。”
仲玉肯定地说道:“待一会你去看,就会相信了。”
绣纹有点半信半疑,又问道:“你听出谁的声音?会不会是六洞主?”
“不是。”
仲玉嘻笑着,接道:“你见过,但并不认识!”
“干什么?要说不说?”
绣纹美目一瞪,嗔道:“我去看,如果是不认识的,便找你算帐。”
说着,娇躯一拧,莲足猛弹,沿着山路朝人声噪杂的地方疾驰而去。
仲玉望着绣纹的背影,哑然一笑,旋即身起惊云,随尾追去。
绣纹驰了一段路,已渐渐接近人声,脚下使劲,身法加快,仿佛游空绿云,呼呼飞腾。
末几,已至人声噪杂的地方,但是在溪流的彼岸,而凡隔着树荫,根本看不见人,还能看得出是谁?这时,忽听一个苍老的女人道:“看你长得倒满际致,怎么说话一点也不中听。”
另一个女声接道:“你要好听的吗?……是不是要我唱起来……”
又,个苍老的女人叱声道:“小丫头,你不打听打听,武陵山钟情楼主,是能饶人的?”
只见那少女,也叱声道:“我是小丫头,你还不是老丫头,有什么不得了,大惊小怪,你不饶人怎么样,会吃人?”
“好贱婢。”钟情楼主怒喝一声,道:“你仗着洞天别苑的威势,你想翻天了……宫主,这丫头看来不大好治,不如合众人之力制服她!”
顿时,娇叱连声,怒喝群起,想是展开了一场紧张非凡的拼斗。
绣纹站在溪这边一听,对面争吵之声中,提到洞天别苑,已知果有自己人在里面,而且似乎还是单身一人,但听不出是谁。
然而,既是遇到自己人被欺负,哪能袖手不管,秀目一扫溪面,恰好有一根软索,横隔其险,于是娇躯一提,轻飘飘往索上落下,猛力一点,绿云华空疾上,旋即向对面树荫中落去。
绣纹倚在一颗树上,刚刚驻稳,倏地,身后有什么东西一撞,回头一看,原来是仲玉也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