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再是断断续续、气若游丝,而是连贯和严厉。我的灵魂有如被父亲的呵斥击透,最后的关头,我终于正确领悟出这句话的含义活着是为了回家,而非被改变,改变如同死,那顽强的活着便失去了意义。
回家,草原才是我的家,我惟一的归宿。
我离开了草原,等同于掘弃了生命。
为梦想而生,为自由而往。
优越的城市生活并不属于我。
我是一只狼,一只骄傲的草原狼。
狗只是让我更加清晰的认识到自由与梦想的珍贵。
父亲的呵斥一遍又一遍的击透着我的灵魂,阻止着我的沉沦。是的,我不能再迷失下去了,否则将永失真实的自我。物质的确具有巨大的诱惑力,现实的确无法轻易摆脱,但生的最高境界是在上苍赐予的有限时间与空间里做一个真实的自我,而非任由物质堆砌的现实随意涂改。何为真实的自我?便是内心最纯粹向往的自我,便是永恒的追逐梦想。
梦想的差异并不重要,自由的标准并不重要,实现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没有迷失,知晓自己是谁,从何而来,将往哪里去。
我的梦想便是生活在碧草连天的内蒙古大草原,我的自由便是迎着风儿无拘无束的奔跑。你了?是否也有梦想与自由,是否也在滚滚的物质洪流中苦苦挣扎,无法解脱?
ròu体的安逸不是罪,惟一便成了罪。
我几乎与漂亮女医生同时尖叫。她的尖叫是复杂的,先一毫秒是下定决心一剪,后一毫秒是被我的尖叫惊吓。而我的尖叫是纯粹的,为了回家。我和漂亮女医生相互对峙几秒后,在她连续的呼救声中,我疯狂的冲出手术室,冲出医院……疾速的奔跑中,我瞥见女主人惊异的表情,一晃而过,她一定不知我将要奔跑向何方。
第二十章 回家(1)
我爬行了无数个咫尺后,依然没有见到草原,我开始怀疑草原是否已被风沙完全吞没,内蒙古大草原已从地图上永久的消失?我怕。
从医院冲出后,不停的有人阻截我,追赶我一路,然后气喘吁吁的蹲在马路边,由下一拨人继续,如同接力赛跑似的。真是一个奇怪的链条,自第一个漂亮女医生尖叫起,这追赶就由一个个陌生的人延续了下去,宛如我是十恶不赦的汪洋大盗,人人得以诛之,而后面的人根本就不知发生了什么。这追赶的人中有盲目伸张正义的人;有胆小懦弱者好不容易遇到一股强大势力乘机融入做一回英雄;有的就是流氓正没处找乐;有的是人来疯跟着起哄;也有偶尔路过的记者抓拍新闻,标题都在追赶中酝酿好了,曰《全市人民万众一心不顾生危围堵剿杀狂犬病发作失控德国大狼狗》,还好记者同志没有认出我是昔日明星,不然会从报社调来直升机空中全程现场直播。
我不敢回头,那时一片在刹那间就可以把我绞杀的愤怒人群。我不能停下,这意味着我还没开口辩解就被乱拳送上了西天。我现在处在一个只能向前奔跑的状态中。
好在我身手敏捷,后面的人追赶不上,前面的人堵截不住,场面一团混乱。最危险的时刻是在一条狭长的小巷内,我被滴水不漏的围堵在中间,两边是潮湿的墙壁,没有一扇窗户,我无路可遁,绝望的停了下来。我听见我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我并不恐惧。两头的人也嘎然刹住,然后,朝我一步步的逼近。他们得意的笑,嘴脸挤在一起宛如花卷馒头。我知晓,他们此刻已然把自己幻想成触手可得的英雄,对于我来说,整个城市都是硝烟弥漫的沙场。
他们在离我前后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没有一个人再胆敢往前一步,他们都指望着别人第一个踏足危险的范围。于是,我、他们尴尬的对峙着。
这头的人问,这狗到底是怎么了?
那头的人说,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