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还是无法抹去它所带给我的巨大震撼。它太大了,像一片浩瀚的原始森林,没有边际,无论用什么样的速度都肢解不尽。同时,我嗅到它迷乱外表和疯狂本质都极力掩饰的冷漠,这让我费解。
车内温暖,洋溢着淡淡的茉莉花香,一点都没有年轻猎人破吉普车的噪音与颠簸。在这样一种舒适的氛围里,我倍加同情他起来(这并不代表我释怀对他的仇恨),倘若他知晓自己只获得100元利益的草原狼,被卖出20万元的天价,会是什么感受呢。20万元对于他来说是在荒漠上种100年花生、土豆也赚不到的天文数字。最重要的是他把我从草原带到城市,把我从一只草原狼变为德国狼狗的设想付诸实施。
我仿佛又看见了年轻猎人在呼和浩特那条污秽的街巷里,最后留下的无尽沮丧的失意目光。
他和他的父亲一定又听到一个消息,在某个繁茂的草域里有狼的踪影。在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们又借了一大笔钱,买了子弹租了车,越过漫漫黄沙去猎捕他们的梦想。四个不同年代的女人苦苦守侯在家里,希冀着男人们载誉而归。还有那群好久没有打过牙祭的土狗,在鬼魅统治的黑夜里只能用狂吠抵挡着内心的恐惧和呼啸的北风。
第四章 我的名字叫冬冬(1)
三个名字摆在女主人面前足有十分钟了,她还是无法拿定主意,最后她把选择的权利jiāo给了我,说是什么狗也有狗权。
女主人独自居住在衡山路上一栋小别墅里,在我看来,房间还是太多,初来乍道的我常常迷路。而楼下精致的小花园又太小,还没等我撒开脚就撞到了生硬的铁栅栏。别墅的隔壁听说是德国领事馆,只隔着一堵爬满褐色葡萄藤的高大院墙,这让我多少有些心惊胆战。
今天,是我到新家的第三天。女主人睡到中午才起床,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笑眯眯的看着我。她身上不着一纱一缕,喜欢luǒ睡,光着身子拉开巨大的窗帘,明媚的阳光像疯子般涌进来,把她白皙曼妙的身体衬托得更加迷人。我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女主人睡觉的时候要求我在床头陪着她,所以仅仅三天时间,我对她的身体便没了感觉。她伫立在窗户前迎着阳光用手捋着头发,蓦然回头一瞥,见我直勾勾的盯着她,便诡笑的走过来,用纤柔的指头重重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色狼,便宜你了!
真是搞不懂,人类对垂涎女人ròu体的男人为什么不叫色狗、色猫、色鸡、色鸭什么的,偏偏叫色狼。而狼是最远离人类的动物,恐怕99.9%的人类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真正的狼。
女主人说完把我抱在怀里,旋即坐在藤椅上。她的皮肤不仅养眼而且触摸着也很舒服,像一块熨贴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绸缎。我最喜欢的还是她胸前两坨娇嫩浑圆的rǔ房,让我有一种倚靠在母亲怀里的感觉,所以我总是很巧妙的蹭磨它。女主人则喜欢我的鼻子,说什么很xìng感。她照例给我一个清晨的香吻后,说,你来三天了,还喜欢这个新家吗?说实在的,这里不错,纯毛地毯,水晶吊灯,丰盛食物,热水淋浴,纳米空调,高保真音响,壁挂式离子电视机等等。从硬件上来说远远超过敞天露地的草原,但我还是觉得草原才是真正的家,至少它可以让我尽兴的奔跑,凭这一点就足以让我放弃人类现代化的生活。女主人看着我迷惘的眼神说,当然,这里远比不上德国。接着她又说,我得给你取个名字,叫什么好呢?
在草原上,母亲和父亲叫我风儿,寓为无拘无束。不知晓女主人会给我取什么名字,又寓意着什么?
女主人一口气给我取了三个名字,难以抉择。一个叫布什,因为布什刚刚发动了对伊拉克的战争,造成无数平民百姓流离失所,家园尽毁,出于对无辜百姓的同情,出于对布什战争狂人的愤慨,于是就给我起了这个侯选名字。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