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你还好吗?”
沉寂多时的无线电突然响起,龙云差点被吓了一跳。
说起来,刚才无线电里大呼小叫的是怎么回事?到了作战危急的时候,已经不顾通信的保密了么。
“我还好,”龙云张大了口,惊讶的发现自己说的居然是俄语。他不由得停顿了片刻,似乎对这样的事情感到很难理解:“我——座机受损,目前还可以坚持,请求返航。”
“啊!你还在!太好了,现在地面导引已经恢复,我们立即脱离并返航。”
“明白。”
接下来难熬的二十多分钟里,龙云只能小心的控制飞机的状态,提心吊胆的保持受伤的ig-29沿着导航标识线路飞行。应该是维克托的战友驾驶的两架同型号歼击机,一左一右伴飞在他斜前方不远处,保持着不到五百千米的低速,以免把他落下。由于受损战机动力不足,他们的飞行高度保持在不到三千米的低空;这一方面是为龙云的座机提供更好的升力条件,另一方面也是有点防备刚才发动偷袭之敌的意思。
“喂,维克托,你看到了吗?”
同伴在无线电里呼喊。龙云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们,只好随便答应着。
“还没有见到航标。”
“我是说,击落科马罗夫c还把你打伤的敌人,你当时盯住他了吗?”
“不知道,我昏迷了一小会儿。还在准备锁定,就被打中了。”
龙云略为迟疑片刻,才作出了有点模棱两可的回答。这也算是实话实说,他的确是没有看清楚那个敌人到底是什么样子;退一步讲,那是不是敌机都没法确定。就在这时候,龙云的视线里终于出现了机场的轮廓,远远的可以见到灰蒙蒙暮色中隐约可辨的管制塔楼,还有跑道边早已等候的车辆上那些闪烁的红色警示灯。
马上要进行带伤降落,龙云祈祷着起落架一定要放得下来,否则以战机现在的状况,推力不足好像还有点漏油,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谢天谢地,起落架灯顺利亮起,龙云尽量稳住姿态,把飞机对准降落跑道的中线拉坡度。随着战机落地的冲击,估计是被打坏了的减速伞也无法放出,缓慢降低发动机推力,龙云滑跑了几乎一千米才惊险的把飞机刹死在跑道尽头处。
费力的摘掉头盔,龙云摸索到开关打开了座舱舱盖。最新最快更新
远处,警笛鸣响c灯光乱闪的救护车和消防车正在快速接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龙云似乎有些迷茫,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梦里竟然会有这么大场面。
看着漆成橄榄绿色的圆头圆脑的救护车,在约莫六七十米远的地方停下,大概是忌惮可能发生的爆炸;zil-131底盘的火红色消防车靠的更近一点,随时准备向还冒着黑烟的机体喷射水柱。看到这些熟悉的车辆,还有远远伫立的指挥塔楼,四处忙碌奔跑的人员身上的服装,龙云十分确定,他是降落在了苏联的某个军用机场上。
难道说,他在梦里扮演的是一名苏联歼击机飞行员?这实在讲不通,怎么会这样?
但是,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龙云努力的摇了摇头,他无意识的向步履沉重的消防员挥了挥手,但是心中的疑惑却是有增无减。空气中弥漫着胶皮烧焦的臭味,混杂着机油挥发的那种油腻腻的味道,看来这飞机的确伤的不轻。
等等——龙云忽然间想起来了。烧焦的味道?
但是梦里的人是不会有嗅觉的。
龙云模模糊糊的记起,人在做梦的时候,由于大脑处于一种自我整理的状态,实际上很多部分是在休眠而无法发挥作用。或者说,在整理白天的经历时,大脑只对视听信息进行处理,最多夹杂一点触觉信息。至于嗅觉,断然不会在梦境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