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试试看?我在蓬莱扛了六年!”
游陆看他一眼,缓缓收剑归鞘。
“左一个不知道!右一个不能讲!你答的都是你不说我也知道八九不离十的,你到底还能说些什么?”
景中秀默默看了游陆一眼:“你猜?”
游陆噎得直捣气,又把神农尺抽出来,气得拿本命灵剑去砍墙。
“景废秀!真以为我舍不得削你是吧?”
景中秀眨眨眼:“你再猜猜?”
游陆一滞。
两手握着心意相通的本命灵剑,剑柄上传来冰冷的温度。过了一会儿,大脑的温度降下来,心脏的地方却传来更激烈的勃动。把冰凉的温度输送到身的,沉重的勃动。
他惊异地吸了口气:
“真的得是,即便不问我也确信的事情,你才能说得出来,是吗?”
景中秀张开口,似乎是想要回答,字斟句酌的模样。
然而变换了几次口型之后,依然半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景中秀闭上嘴,静静看着游陆。
于是游陆就懂了,并非他不想说,而是他说不出来。
字面意思上的,说不出来。
景中
秀道:
“所以你看,其实这能力除非继任昆仑掌门,此外也没什么用。否则早就得穿越者得天下了。”
游陆这一次的静了很久,终于怔怔感叹:“天道!”
收敛心神,这一次再提问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十二分的郑重和谨慎。
“刚才我看到你的心魔具象,是首座没错?”
“是。”
“是首座出事了?”
景中秀沉默半晌:“算是。”
“他死了?”
景中秀摇头:“不。”
“那是他让别人死了?”
景中秀点头:“是。”
“他”游陆心头一紧,声音竟然发颤,“杀了谁?”
景中秀抬起眼,目光落在游陆脸上:“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不然我开不了口的。”
“你说出来!”游陆急切地道。
景中秀望了游陆一眼,清晰地一字字开口,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好像洪钟大吕敲击在游陆的心头。
“我,看见邢铭在屠龙。”
“什什么样的龙?”
“银鳞巨龙,头生幼角。”景中秀的声音敲响空洞的山壁,好像回荡了一遍又一遍,拨乱人的神经。
那是昆仑掌门花绍棠的妖修法相。
纵观整个修真界也只有这样一头幼角银龙。
游陆的脸色迅速的灰败下去,心中再无半点侥幸。
其实刚才叶清和在的时候,景中秀的心魔只是冒出了一个浑身浴血的邢铭而已。
他之所以十分在意,是因为景中秀几乎是在心魔出现的第一时间,瞬间一愣,然后直接扑上去求死。
而那个时候,景中秀侧目看了游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游陆心生警兆。
邢铭战斗,拜僵尸体质所赐,历来是浑身浴血的。
所以其实游陆第一反应就不是邢铭要死。
而仔细回忆那心魔中的邢首座,游陆便察觉,邢铭那浑身浴血的感觉,主要来自于脸上的血。
游陆身为战部次席,从还是一个小兵起跟随邢铭征战百年。
他恰好知道一个,旁人所不知的僵尸的秘密。
旱魃无泪,哭必流血。
所以邢铭脸上的,更可能是他在哭。
昆仑第一鬼,杀人如麻,业债无数。
到底是与谁战斗,能让千罪尽归我身的昆仑首座,仗剑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