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8月23日1:35

    时至深夜，微凉的晚风在四周不断的嚎叫着，本该感受到的寒冷却并未如期而至，恐怕永远也无法在感觉到了吧。发丝已经凝固，脸上也好像被敷了一层厚厚的泥，那种感觉实在令人很不舒服。

    站在大门前，不住的转动着毫无规律可言的眼球，陈远斌将手轻轻举起，“呼”

    “咚一咚一咚”

    手指很痛。

    “咚一咚一咚”

    腹部很痛。

    “咚一咚一咚”

    头很痛。

    “咚一咚一咚”

    “嗯？”心，很痛，“小陈儿？你这是”

    已经没有力气驱动面部的肌肉了，可是出于秋原的规则，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要挤出一丝微笑的吧？“黄主任，您好。”黄源，秋原县第二人民中学教导处副主任。

    此时的黄主任虚眯着眼，满面的皱纹在深夜里显得更加明显，他的喉咙也许是由于睡前没有喝水而显得有些沙哑，他疑惑的问道，“小陈儿啊，这大晚上的你有什么要紧事吗？”

    “要紧事？已经不能用要紧这个词来形容了吧？”

    “黄主任，我们可以进去谈吗。”没有丝毫情绪以及口气的波动，陈远斌依旧僵着那副不自然的微笑说道。

    扶了扶眼镜，黄主任再次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陈远斌，缓缓说道，“哎进来吧。”

    踏进陌生却十分熟悉的屋内，一股温暖到令人心底发寒的气息将陈远斌紧紧包围，他不禁喃喃道，“还是这个味道。”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某些事罢了。”“是的，以前的一些事。”

    将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旧式台灯打开，在时光中沉睡的博物馆悄然向来者开启她的大门，黄源可以说是秋原二中，甚至整个秋原县最有资历的老人，在他的家中陈列着几乎关于秋原所有的历史。

    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微光的书架上陈列的是各式各样的卷宗，图书，陈远斌默默地扫视着曾经童年的回忆，无数的回忆在瞬间涌入脑海。

    “这里，曾是我哥哥，最喜欢来的地方。”

    “小陈儿，说吧。”将一根手卷烟点上，诱人的香气弥漫开来，“要不？”说着，黄源向陈远斌又递出了一根。

    没有推却，他直接将黄源手中的烟及火机接了过来，如果此时有学生看到一定会十分惊讶，平时一丝不苟正经得过分的班主任竟然也会抽烟。

    缓缓吐吸着口中的烟雾，黄源一脸微笑的看着眼前的孩子如自己一般将烟点燃，他记得，陈远斌还是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会抽烟了，而第一次，正是自己教给的他。

    但那张天真无邪的笑颜也只是少年罢了，笑容随着升华消散，陈远斌将眼镜摘下冷声道，“黄老师，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

    透过花镜将陈远斌的表情看进眼里，一丝哀伤浮于心头，黄源吐了一口烟，说道，“不，我不知道。”

    老者善意的谎言在另一人的耳中却成了蹩脚的诡诈。

    “还想要隐瞒吗”

    “黄老师，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吧。”轻轻将烟灰掸进烟灰缸内，陈远斌微微向前倾了倾，“祭礼的事，您一点也不清楚吗？”

    “哼果然。”

    在听到“祭礼”二字时，黄源手中的烟明显抖动了一下，“祭礼？”

    “没错，祭礼。”

    一动不动的与黄源直射而来的目光对视着，陈远斌早已没了儿时的胆怯与羞涩，有些问题就算自己已经猜到，还是要问清楚。

    同陈远斌一样，黄源在面对他射来的目光也没有丝毫闪躲，沉默了两秒后，老者缓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