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对不起”没有月莹的照耀，星光的点缀，幽暗中，有这样一个轮廓独自诉说着，“明明下定决心要阻止这一切，可”要阻止什么呢？明明已经发生了，“老师对不起你。”只能用这样的话来宽慰自己罢。

    由虚空折射而来的微弱光线像是在回应着谁，温柔的摩挲着轮廓的脸。陈远斌，那个看起来冷酷十足，却又开朗阳光的男人，此刻是多么的脆弱

    他微微颤抖的手中，十分小心的握着一张小巧的一寸相片，直到今天早晨这张照片上的少女还对他喊着“老师早”，而现在自己只能在黑暗中，回忆着学生的容貌，只能在悔恨中，用一声“对不起”来悼念逝去的亡灵。

    手中的笔，仿若不情愿般，僵硬在粗糙的纸上游动着，“2013年8月14日，李树灵，死因：高空坠落。”

    “第一个”突然，悲痛之色在陈远斌的脸上消逝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烈的恨，那是经过无数天，无数秒，无数沉淀的幽冥之恨，“一定要阻止！无论那是什么！”

    轻柔的光线，依旧自顾自的抚摸着。

    （五）

    “一，一，一”颜明不厌其烦的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着一个又一个“一”，每当自己遇到某些十分困难无法解决的问题时，才会这样做，他从没有一次问过自己“为什么”，只是一次又一次的不断重复着。

    “为什么”第431个一轻轻划在了纸上，“为什么最后一名就要死？”将进到高三2班之后的所见所闻，按照顺序回忆了一遍：不正常的寂静，同学谄媚的微笑，陈远斌的鼓励，仿佛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可是”可是这看似合理的解释却那么的不合理。传奇中的传奇，精英中的精英，高三2班，死人，倒数第一，7，这是完全不符合思维逻辑的。如果硬要给这个解释按上一个合理的桂冠，恐怕只能说这里有灵异事件也或者说“那个”了。

    “但是”颜明轻轻将笔扣在了桌子上，他回头看向那个依旧独自欣赏黑暗的少女，“我不信。”

    当一个典型的唯物主义者碰到关于脱离物质层面的事情时，总是试图找到合理的依据，但名为秋原的规则真的可以找到正常的解释吗？

    “放学后等我一起走”潦草的在一张卫生纸上写下这几个字后，颜明发挥出了当年三分神射的水准，白色的块状物不偏不倚的正中纪秋鸣的脑门，成功的将她拉回了现实，有些愠怒的看向纸团射来的方向，罪魁祸首赶紧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放学后等我。”一秒不到的时间，纪秋鸣便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我所思考的那数种可能，究竟那个才是对的”

    随手将纸团扔到一遍，她没有打开课本而是决定趴在桌子上小憩一下，毕竟，在“第一个”出现后，之后的6个人将不再依照考试成绩决定死亡。可以说“第一个”之后，才是真正的恐怖。

    时间在某些人的眼里永远不够用，而对于等待的人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是那么漫长。

    滴答。滴答。滴答。

    “叮——咚——”。

    终于，残酷的煎熬结束了。颜明三下五除二的把桌面上的书拉进了书包，一个箭步窜出了教室。

    27个人，一个接一个，像是无魂的人偶被随意提出，没有辛苦学习的疲惫，没有吃不消的抱怨，更没有放学回家的喜悦。一切，静的可怕。

    但是有一个人例外，“张梦成。”这个女生有些机灵过头的用眼扫了扫每一个人，然后选择了一个方向快步走过，颜明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不断回想着关于她的一切，此刻的颜明不会放过一丝痕迹。

    “念叨什么？”纪秋鸣没好气的踹了颜明一脚，似乎之前的举动令她相当不快。

    被突如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