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那里清晰的感受着生命在体力一寸一寸的流逝,却无力去做一丝的挣扎
她忽然想,其实楚国的七皇子从来都没有骗过她。
大漠时,她说自己怕死,问他可不可以不杀她,他说她赌赢了,所以溃水船上才会让她走左边。
他从没有说过喜欢她,纵然他一直都表现的是喜欢她的样子,却从来没有开口直白的欺骗她,说他喜欢她。
他只说过一句话。
是什么来着?
是了,他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一心想得到的东西,任何人都休想阻止,她不自量力的去阻止了,所以他出手,将她打落山崖
“这么看看,冷血残忍的楚国七皇子还是有些节操的。”
她嘟囔着,想如以往这么多年应对所有令她不爽的事儿一样,露出个没心没肺的笑来,可唇角扬起来,却是凄楚的比哭还要难看。
“凤仪天命,乱世妖姬。”
她还未嫁王孙贵胄,便已有先兆,天命如斯,果然如此,她算是信了
紧紧攥着的指,到底是松开了手心里那染满她掌心鲜血的半幅紫色袖角,闭上了眼睛,她是要等死的意思,腰际却骤然传来一股阻止的力道,下一刻她便落入一个温暖的胸膛。
她听到长剑插入崖壁不堪重负发出的刺耳尖鸣,心头刹那的狂喜,让她猛然睁开眼睛,唤:“慕——”
“属下该死,险些来迟。”
白敛一手握着深深插入崖壁里的剑柄,一手牢牢的扣着她的腰肢。
“你?”
冬青曾想过千万种可能,却万万没有想到过救自己的人竟是这个不讨喜的少年。
“属下定会带二公主活着离开这里。”
冬青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到脚下,那里是万丈深渊,最近的一个落脚点也在身下数十丈之外的崖壁对面,中间还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无论如何都逾越不了。
“属下冒犯,请二公主抱紧属下。”
少年依旧没看她,此刻的白敛似乎不同于往日,素日冷峻的下颌显得极硬朗,唇抿得紧紧的,密密匝匝的汗珠子顺着他的侧脸滑下来。
冬青张了张口,目光落到他握剑的手,虎口尽裂,鲜血淋漓,却死死的握着剑柄,两人摇摇欲坠的吊在千仞峭壁上。
少女的目光被那鲜血刺痛了般避开,她任少年将她紧紧揽着,却一动不动的并未抬起手环住他:“你是大公主的人,何必为了我不要命?”
少年猛然抬起眸子:“属下——”
“你走吧。”
她打断他,淡淡开口:“否则咱们今儿都得死在这里,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你拿命来救的地方,你放开我。”
少年搂在她腰际的手臂倏忽收紧,力道之大,疼的少女直皱眉:“属下绝不放开。”
若是可以生存下去,冬青知道自己愿意用一切去交换,甚至包括,杀人。
而此刻面对少年简简单单没有任何华丽辞藻修饰的一句“绝不放开”,冬青只觉得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划过,带起一阵莫名的悸动不安与难以置信的痛。
“可我不是阿若司音。”
冬青深吸一口气,平静道:“阿若司音已经死了,我不是你要效忠的边国二公主,我是木冬青。”
少年冷峻的脸上毫无波澜:“属下知道。”
“你,知道?”
冬青微微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口,喃喃:“你,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不顾一切的救我?”
也不知是否是出现了错觉,她清清楚楚的看到白敛从来没什么情绪的眸底闪过一丝暖意。
他说:“木姑娘救过属下,四次,一次在地宫,一次在冷宫前的台阶下,一次在寝殿,一次在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