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
他低低的唤她。
少女轻轻的“嗯”了声儿,却不等他再讲话,嘶哑的声音哽咽却固执道:“你不要说什么让我一个人走的话,我有时候看着挺厉害的,其实那都是装的,我一点儿也不厉害,我本来就胆小又怕死,还不认得路,你不在我身边儿陪着我,我一定走不出去。”
身边儿的男子没说话。
冬青惴惴不安的等待着,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她听到慕辰说:“你说的对,我是该陪你再走一段的,若我现在就离开了你,你会渴死的。”
这话的意思,是把他自己当做储血的器皿,供她饮用吗?
慕辰感到身边儿的人儿蓦地僵硬,而后是少女带着浓重鼻音的话儿,似乎是在抑着哭腔,语气却十分平静。
她说:“慕辰,你他妈就是一个混蛋。”
这世上,从没有哪个姑娘会用着这样宛如情话样的语调,说着一句粗鲁不堪的脏话。
慕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冬青放开抱着他的胳膊,摸索着捡起慕辰丢在一边儿的匕首,手指紧紧的握住了刀柄。
手腕被割开,有点儿疼。
冬青觉得自己很勇敢,竟可以这样毫无感觉的去割自己的手腕儿。
长久缺水的血液暗红凝滞,流的那么缓慢,她无力的将头枕在他的肩上,吃力的将手臂举到了他的唇畔。
慕辰无力的身体猛然一震,继而用尽全力的挣扎起来。
她固执的将整个身体压在他的身上,压的紧紧的,将自己的手腕死死的堵在他的嘴里。
冬青轻轻的笑,嘟囔道:“你不要再推啦,不然我的血就这样白白的流光,那就太浪费了。”
慕辰抓在她手臂上的指缩紧,根根青白,骨节分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意识再一次开始堕落,恍然间,她似乎听到他的低吼,那么凶那么狠。
他说:“阿若司音,从没有人敢如你这般强迫本殿,本殿恨你入骨,绝不容你就这样轻易的死去”
她想笑,想告诉他:
我不会死。
你也不会死。
我们,都不会死
大漠里茫然无尽头的风沙,寂寥的旋转着,流动着,寒月无声,冷漠的将大地上的一切,收入眼底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
朦胧之间,冬青听到有人在她耳畔邪肆的笑:“枉我不计前嫌的喜欢你,想要宠着你,疼着你,可你却这样的让我失望你居然,喜欢上了别的男人?”
冰凉的指划过她的侧脸,留下一层寒意,那声音一字一顿的问:“当年你伤了我的身,如今你又伤了我的心你说,你这样对我,我该如何报复你呢,阿,若,司,音?”
明明是被人抱着的,她却觉得周身都是寒冷,让她抗拒着这个怀抱,只想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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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略显呆滞的杏眸微微动了动,盯着支撑垂地纱帐的那根犹还青葱的树干,脑中有些混乱。
直觉里她感到有些不对,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是固执的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
她应该在哪儿?
头疼得厉害。
冬青忍不住呻y出声,却惊动了守在纱帐外的两个宫女,宫女立刻欣喜的掀开帐帘。
一张带着惊喜的脸儿映入少女的眼底,随即撤开,紧接着就是宫女边跑边喊的声音:“大公主,大公主,二公主醒了!”
剩下的那个宫女见冬青是要起身的形容,忙扶着她,劝道:“二公主您在沙漠里困了整整三天四夜才被侍卫们找到,体力早就透支,身体虚弱,太医嘱咐万万不可起身,需要静养。”
冬青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