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梵眼皮一跳,利索的拉过雪白的被子,“妈?”
“怎么了,冷吗?”
看见突然盖住半个身子的医院棉被,朝妈妈愣了一下,急忙走过来,关心的拉住朝梵露在外面,还挂着葡萄糖的那一只手。
朝梵也愣了一下,被子底下的那只手缩了缩,目光落在朝妈妈已经结疤的额头上,突然觉得眼圈有些红红的。
“去包扎一下吧!”她搜索着脑海,找出了一句话,那个伤口不是很严重,但是出现在明晃晃上的脑门上,总让人有说不出的难受。
“傻丫头,妈没事。”
朝妈妈呆了片刻,揉着朝梵的头发,笑了。
但温柔的笑容里,也难得有了点苦涩的味道。
朝梵的目光很固执,因为她找不到更多的词汇来劝这个女人了,导致结果就是朝妈妈无可奈何点头。
“妈会去的,梵梵饿了吗?先躺下,妈去给你买点吃的。”
听到这话,朝梵那固执的目光才缓和一点,虽然觉得没必要,还是被扶着小心翼翼的躺了下来,看着朝妈妈提起皮包走出去。
一份晚餐,一个电话就行了,根本没必要亲自去买。
那厚重的病房大门关上后,朝梵很轻易的就看见了朝妈妈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说了些什么倒是没听清楚,只看见朝妈妈的眉头皱的很紧。
渐渐的脸色阴寒。
拿着手机接听的那只手,几乎要青筋毕露,周身气场越加低沉。
瞬间朝梵从病床上爬了起来,视线一眨不眨盯着墙头,另外一只手上还紧紧抓着那本化学教材解析,正在那里用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灰飞烟灭。
病房角落里,什么东西转动,然后咔嚓一声。
碎裂开来,掉落一地渣子。
朝梵快速扫了一眼那些角落,便紧跟着低下头去,看着已经在自己手里解体大半的书籍,干脆利落的生出一团白色火苗,把那一本不该出现的书,烧的干干净净。
她又看上还扎在手背上的吊针,只是沉默半晌,还是忍住了。
夜色渐渐深了下去,朝妈妈才接过医生护士送上来的饭菜,勉强扬起笑容进来。
心事重重,连眼角的鱼尾纹都多了几丝,看着朝梵吃完饭,一瓶葡萄糖也快见底了,朝妈妈一边收拾好碗筷,一边赶紧叫了护士进来。
又是一番难熬的折腾,大部分人端着东西陆陆续续退了下去,临走前才有个护士,发现了墙角的碎片后,咦了一声。
朝妈妈心不在焉的扫了几眼,“怎么了。”
“没,没事,阿珠,你过去那头帮我拿个扫帚。”那护士小姐迟疑的看了眼天花板,回头瞅了眼心情不好的朝妈妈,再看看面无表情的朝梵
决定还是不要问了。
这也绝壁是个聪明的想法,因为看到她把碎片倒进垃圾桶里,朝梵整个人的气场都轻松起来了。
时间不早,不知道刚才电话里听了什么,朝妈妈明显神游天外的哄着朝梵躺下睡觉后,就又皱着眉头走了出去。
能看到隔着一扇墙的外面,却听不到都说了什么,只看着朝妈妈的嘴一张一合,一张一合。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挂电话,走进来,在医院准备好的另一张床上躺下。
夜很深了,朝梵却悄无声息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天花板的目光清明,毫无睡意。
幽灵一样从床上窜起来,赤着脚走到朝妈妈睡觉的床边,目光一眨不眨盯着人熟睡的容颜。
此刻寂静的病房内,光线几乎没有,明亮的月儿也被乌云遮盖,这样的环境下,朝梵眼里本不显眼的那一点幽光,也好像钻石一样耀眼。
在朝梵的视线里,一个透明的气泡,装着某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