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替他穿上外套,送他下楼,看着他上了马三的车。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司徒修远突然问:“Kai葬在哪里?”
马三吓一跳:“少爷,你想起来了?”
司徒修远沉默,面色沉重如夜。马三默不作声,将车开到墓园。他虽没来过,但听管家提起,到管理处一问便知道了位置。那地方在高处,沿着长长的阶梯是一望无际的白色墓碑,像塔罗牌一般密密麻麻。司徒修远一言不发,埋头往上走,马三落后半步紧跟着。
三月的天气依旧阴冷,司徒修远脖子上围着羊绒围巾,轻轻碰着唇边,温暖,潮湿,好似亲吻一般的感觉,他想念路漫漫,她唇的触感,如丝绒,如羽毛,如三月里的桃花。
他抬头望,天空灰蒙蒙,呵出的气是白白的一朵云,好似萦绕不去的哀愁。
终于找到墓碑,那是双人并排的一座墓,不大,也不华丽。左边的碑是“路丽娜”,右边是“路凯”,路丽娜是露娜的本名,没用照片,以免好事之徒围观。而Kai的墓碑上有一张黑白小照,他咧嘴笑,音容宛在。
司徒修远捂住胸口蹲下去仔细看,回忆排山倒海,他都想起来,千真万确。关于露娜,关于Kai,那些难堪的隐秘,那些如鲠在喉的痛楚,那些困惑与遗憾,那些难以启齿的欲望……
他垂下头,静默许久。此刻他彻底明白路漫漫那句话的意思——当他想起谁是Kai,谁是露娜,他就会明白,他和路漫漫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无法结合。
马三轻声说:“少爷,天气冷,回去吧。清明节时可以再来。”
司徒修远抬头,没头没尾地问:“我们家的事,你知道多少?”
马三谨慎地说:“我只管做好分内事,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司徒修远平静地说:“你很不错,让我想起叶青。”
“我跟叶青是发小,所以他推荐我来接班。”
司徒修远往下走,双手抄在大衣口袋里,他对马三说:“别告诉任何人我来过,我并未想起任何事,明白吗?”
“明白。”
回家路上,下起细雨,很快就模糊了车窗,雨刷有节奏地摆动,司徒修远在后座问:“马三,你结婚了吗?”
马三露出满足的笑容:“早结啦,我孩子已经上幼儿园了,是个女儿。”
“嗯,那你每个月只有两天假期陪伴家人,会不会很辛苦?”
马三笑:“不会啊,少爷也出国,您不在我就等于放假,一有空就可以回家看老婆孩子。凡事都有代价,少爷开的薪水高,我在这儿做一年抵得过别处两年。节庆时夫人还额外给红包,我很满意。”
司徒修远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低声说:“真好,我羡慕你。”
“少爷真会说笑,我们不过是最普通的老百姓。”
“最平淡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快乐,是我奢求而不可得的。马三,好好替我做事,我会给你加薪,你要送女儿去最好的学校读书,给她买漂亮衣服,带她去欧洲旅行……”
司徒修远突然哽咽,马三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出。
司徒修远很快恢复冷静,淡然道:“没事,雨天路滑,你小心驾驶。”
他隔着雨帘看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内心一片荒芜。如果错过路漫漫,他这一生会不会孤独终老?他只想要她,只想和她一起生孩子。
回到家,母亲和妹妹都不在,他走去司徒雪霏的卧室敲门,只见母女二人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衣服鞋子摊得一天一地。
“干嘛?房间跟台风来袭一样。”
司徒雪霏抓住司徒修远的衣襟,忙不迭地问:“哥,我要去叶青家,给她母亲拜寿,穿什么好?”
司徒修远笑:“你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