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对前来量血压的小护士怒目而视。
路漫漫站得远远的,她知道司徒修远的腿行动还不便,她暂时是安全的。
“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结束了,你不应该再这样对我。”
“你撒谎,因为我失忆,你就胡诌来唬我?”
“不,我没有唬你!”
“我不相信你可以遇到一个比我好的男人。”他骄傲地说。
路漫漫靠窗站着,窗外是深秋铅灰色的阴天,地上的落叶五颜六色,混着清晨的一场雨,邋遢如脏兮兮的地毯。
“是,他未必有你好,但他爱我。”
“你爱他吗?”司徒修远反唇相讥。
路漫漫一时语塞,司徒修远的质疑逼迫她直面自己的心,他的脸容坚毅而强悍,下垂的嘴角带着怒火。薄薄的T恤勾勒出他的宽肩和厚实的胸膛。经过车祸,他承受了痛苦漫长的身体折磨,无数次大小手术,身体遍布伤疤,行动不便。她想,如果他现在能跳下床来,他一定会走过来掐住她的脖子,逼她说实话。
她避重就轻:“你认为除了你,我不值得别人爱我?”
“别跑题,我问你,你遇到了某人,觉得他不错,抑或他真的出类拔萃,可是,你爱他吗?他很好,和你爱他,毫无关系。”
他的话好像鞭子狠狠抽打她,令她无地自容。这种盛气凌人的口吻让她爆发:“关你什么事?我是可怜你才每天来看你!你真是鸵鸟,你把所有关键的事都忘记了,只记得对你有利的。事实是我恨你,恨死你!我巴不得你死了!是你妹妹,你母亲,她们求我,让我陪你。好像你是全世界的国王,所有人都要来服侍你。我有我的生活,我想爱谁就爱谁!我最不想爱的就是你这种自大狂!”
她一通怒吼,突然意识到他反常的沉默,像一座冰山。他眼里是受伤的神情,肩膀垮下来,看起来脆弱而迷惑。
她闭上嘴巴,然而,太晚了。
他问:“原来,你这样讨厌我?我做错了什么?告诉我!”
正在此时,司徒雪霏来了,穿着高跟鞋,风风火火。路漫漫马上拎起包,没心情寒暄,交代说:“我有事先走。”
“漫漫!”司徒修远叫她,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司徒雪霏坐到床头,揉揉哥哥的脸:“吵架啦?你从前最宠她,恨不得把心掏出来。”
司徒修远的头又开始痛了,他好像真的忘记了某些很重要的事。
“妹妹,我到底是什么撞车的,你知道吗?”
“你自己都不记得,来问我?交警说,你根本没刹车,直接往护栏上撞去,一辆漂亮的兰博基尼变成废铁,幸好你没伤及无辜。”
人只有最绝望的时候,才会想死,司徒修远不知,他究竟是为何不想活了。
“漫漫她……是不是喜欢别人?”
司徒雪霏很纠结,她可以说出真相,却不愿伤哥哥的心。
“哥,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你们曾经在一起过,也曾有快乐的回忆,她之所以肯天天来探望你,也是尽了一份心。至于将来怎么样,不必强求。”
“妹妹,她是不是和别人在一起?是谁?”
司徒雪霏看着司徒修远痛楚而迷茫的眼神,他是真的忘记了啊!
她低下头,叹气:“你最好不要想起,我也不会告诉你。哥,保重身体要紧,全家都等着你回去,公司也不能没有你。”
司徒修远倒在枕头上,伸手按钮,把床放平。
“我累了。”
“嗯,那我这就走,就是来跟你说一声,赶在圣诞节来临之前,我要跑一趟苏黎世,处理一下银行的事情。”
“仿佛从前都是我在管欧洲的资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