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着说:“我好难过,好内疚,今日的灾祸,是因我而起。如果我不害死Kai,路漫漫就不会憎恨我哥,她就不会跟兆骏好,我哥伤心欲绝才会撞车,他是存心寻死。如果我哥死了,我也不活了。”
夏梦神情恬淡,听她发泄之后,说:“谁说那孩子是你害死的,你连他一根头发都没碰过。”
“可是,我没有跳下去救他。”
“你哥不是去救他了吗?还是没救活,可见那就是他的命,老天爷给每个人的命数和福气是一定的。他在世上只有那么多日子。与你无关,与你哥哥更加毫无瓜葛。”
司徒雪霏看着夏梦,这个永远如冰雪女王一般的名媛,脸上好似戴着面具,她一点悲伤或者悔恨的情绪都没有。简直让司徒雪霏疑心当日是她的心魔作祟,夏梦并没有在那个关键的一瞬捏住她的手,叫她闭上眼睛继续睡。
夏梦置身事外,承受苦果的,只是司徒雪霏。她无法对任何人说出这个秘密,眼见“报应”落在哥哥身上,她恨不得她自己去死。
第二天,路漫漫一大早就赶到医院,其他人却比她更早。今天,他要拆眼睛的纱布,玻璃伤到眼球之后,医生给他做了手术,至于他的视力是否收到影响,今日就见分晓。路漫漫很紧张,手心一直冒汗,李兆骏悄悄握住她的手。
纱布解开,司徒修远皱起眉头,抬手挡住眼睛,一时无法适应明亮的光线。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下手,眯着眼睛环视屋里的每个人,然后,他轻声呼唤:“漫漫!”
路漫漫觉得天旋地转,那么多人,他却第一个认出她,唤她的名。没人觉得惊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不知是谁在她背上推了一把,她往前跌了一步,松开了李兆骏的手。
司徒修远朝他伸出手来,渴望和她肌肤接触。路漫漫很想握紧他的手,那冲动强烈得使得她脸颊发烫,她强迫自己冷静,问:“你记得我是谁吗?”
司徒修远笑,他说话仍然没有力气,声音极低:“爱人。”
李兆骏背过身去,走出房间。他不想再听下去,路漫漫是他的妻子!卓雅和司徒雪霏围上去,问了好多问题,有的他记得,有的他完全懵懂。
医生阻拦说:“一次性不要讲太多话,让病人多休息。”
路漫漫被众人簇拥着走出房间,她扭头看司徒修远,护士正在给他输液,他的眼睛却一直追随着路漫漫而移动,依依不舍。
李建明提议,大家一起吃顿饭。
“路小姐一起来吧。”
“我……不太方便吧。”
“此刻,修远最需要的就是你。”
坐到餐厅的包厢,众人都很沉默,山珍海味也如同嚼蜡。
司徒雪霏说:“请你多陪伴我哥,你有任何要求,我们都可以满足你。”
路漫漫说:“事到如今,司徒小姐还是没有明白,世界上有许多事,不是钱可以解决。
她低下头:“我早已明白了,钱常常令我不快乐。”
卓雅的声音近乎哀求:“请帮助修远度过这个难关。”
路漫漫不愿听下去,她疲倦地往后一靠:“你们不必把我像菩萨一样供起来,我不是铁石心肠,也不会趁火打劫。但我也不会承诺你们任何事,我只能尽力而为。不管他能否恢复记忆,至少在他住院这阵子,我不会离开。我饱了,你们慢用。”
路漫漫起身就走,李兆骏忙问:“你去哪儿,我送你。”
“去医院,有司机送我,不必担心。”
她的心情很复杂,强烈感受到司徒修远和她之间存在某种无形的联系,使得她难以忍受他孤单一人躺在医院里。
护理人员给司徒修远喂了一些流质食物,他精神还可以,很清醒。眼睛里还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