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然而,肌肤滚烫,好似发烧。他还活着,体内仍有顽强的生命力。她颓然地在椅子上坐下,想象他遭受的巨大痛苦,骨骼碎裂,鲜血淋漓。医生全力挽救他的生命,他身上肯定被缝过几百针,打钢钉,输入各种药物,插着大大小小的管子。他不像个人,而是一团肉。
他从前是强壮的,结实的手臂,宽阔的胸膛,常年坚持健身,肌肉线条漂亮极了,像个名模。而此时,他浑身都布满伤痕,再也不是那位俊美的司徒大少爷。但是,他还有呼吸,心脏还在跳动,他在生死线上挣扎,一想到这个,她内心翻江倒海,怜惜和伤感,还有懊悔,一起涌上心头。
脸上痒痒的,她低头看衬衫前襟,已经湿了一片,原来她在哭。
她独自在病房里坐了许久,其间没人来打扰他。医生来过一次,她问:“他会恢复吗?”
“我们医生总是做最坏的打算,抱最好的希望。如果他能熬过来,清醒之后,我们再做评估,但完全恢复从前的模样是不太可能。他的脸上有几处伤痕,需要整形医生来妙手回春。而骨折的地方,至少需要两三个月才能完全康复。另外,他头部受到冲击,可能会有失明或者失聪之类的情况,玻璃伤到他的左眼,虽然已经取出来,但视力有损。”
路漫漫觉得疲倦……太多消极的信息,令她无法承受。
她想回去休息,离开时,马三说:“路小姐,有司机接送你。”
“不必,我叫出租车。”
“路小姐请别为难我,我也是听差办事。夫人说,以后每天早上,司机都会去您住处等。”
路漫漫没辙,只得服从安排。司机开一辆黑色奥迪,车窗贴得全黑,显得神神秘秘。她在车上打给李兆骏:“我很疲倦,先回去休息。”
“到我家?”
“不……我想,目前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我仍然跟田甜一起住。”
李兆骏在电话那头叹息,说:“只能这样办。我也很忙,我们保持联络。”
路漫漫回到家,田甜已经在了,看见她一脸倦容,说:“你吃过晚饭没有?我热点饭菜给你吃。”
“好。”
等田甜弄好端上桌子,一看路漫漫已经仰面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轻轻给她盖上一床薄毯,自去忙活。
路漫漫这一觉睡足两个小时,哎哟一声惊醒,田甜笑道:“累坏了?结婚顺利吗?”
路漫漫举起光秃秃的手,说:“结了等于没结,刚注册,就被司徒家的人叫回来。”
“为何?”
“你没看新闻?司徒修远……出车祸重伤。”
“啊?我这两天店铺里生意太忙,没关注。”
田甜忙打开电视看本地新闻,正在播放司徒集团的新闻发布会,路漫漫一看,真齐全,司徒夫人和司徒雪霏、李建明和李兆骏父子都在。
李建明对记者说:“司徒集团制度成熟,有一班出色的职业经理人,虽然总裁目前暂时在医院治疗,但不会影响总公司和下属各子公司的运作。总裁不在这段时间,根据公司章程,他在董事会的权利和义务,都由司徒夫人和司徒小姐代为行使。请各位股东放心,也感谢社会各界人士的关心,我们会及时将总裁康复的情况公布给大家。”
镜头偶然带到李兆骏,他低垂着头,唇角紧绷,神色严肃。而坐在正中的卓雅,穿着象牙白色套装,拇指大的南洋珠项链和配套的耳环,妆容素雅,整个人看起来镇定自如,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让人肃然起敬。年过花甲的她,眼角眉梢还遗留年轻时美貌的遗迹,临危而不乱,路漫漫不由得想,无论她某些方面多么讨厌,仍然值得敬重。换做一般人,此时早就哭天抢地,哪有这般力挽狂澜的破例。
田甜张大嘴:“那个,司徒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