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斯有些腼腆地笑一下,将头埋进围巾里。路漫漫揉揉他的金发,继续作画。
司徒修远感觉一把钝刀缓慢地捅进心脏,前后左右拉扯,痛得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
他以为路漫漫会和他一样憔悴,但没有,她甚至比从前丰腴了一点,脸庞和脖颈的线条更加柔润优美。
他以为路漫漫会怀念她,正如他忘不了她。可是她看起来这样快乐,鲜嫩的二十岁,身边有俊美的少年陪伴,原地踏步的是司徒修远,路漫漫已经往前走。
风在哪一个方向吹?温存也好,迷醉也罢,都已随风而逝。
司徒修远将窗户按上来,对司机说:“回机场。”
车子悄无声息地驶走,汽笛声响起,港口的船来来去去,路漫漫不知道那个人来过。
回程的飞机上,司徒修远喝光了一整瓶白兰地。他凝望窗外的云海翻腾,一遍一遍地在脑子里过滤有关路漫漫的一切细节,她是他的生命之光,欲望之火。是他的快乐,也是他的罪恶。他把她的名字和着酒精一起在舌尖含吮,甜的,酸的,也是苦的,艰难地咽下去。
落地之后打开手机,司徒修远在倦极而仍旧难以成眠的压力下,头疼欲裂,手机像炸弹一样响起来,是卓雅的来电。
司徒修远不得不接起来。
“妈,什么事?”
“修远,快回来!雪霏被绑架了!”卓雅在电话那头撕心裂肺地哭喊,司徒修远喉头一紧:“什么?怎么回事?”
卓雅还在哭,电话被另外一个人拿走。
叶青在电话那头冷静地说:“少爷,约两个小时之前,太太接到绑匪的电话,要求赎金,不许报警。”
“雪霏的情况怎么样?她安全吗?”
“绑匪发了个视频,她仍然活着。绑匪要求一亿赎金,但至今还没给消息如何付钱,全家都在等电话。”
司徒修远闻言,打个寒战,酒立刻醒了。沉声说:“我马上回家。”
一路飞车回到大宅,司徒修远冲进家门,就看见哭得天昏地暗的卓雅,李建明和李兆骏父子都在,管家和叶青站在屋子一角。人人脸色严峻,只有李兆骏那少不经事的小女儿无忧无虑地坐在地毯上吮手指。
“雪霏在哪儿被绑架的?”
“暂时不清楚,可能是在停车场,她的车子也不见了。”叶青说。
李兆骏补充:“我跟她一起在公司附近吃的午餐,之后就失联。”
“绑匪有没有再联络?”
叶青摇摇头。
李兆骏说:“先准备现金吧,钱不是问题,关键是雪霏的生命安全。”
李建明说:“一亿现金是天文数字,要联络起码十家银行才有可能提出这么一大笔钱,而无论任何一家银行收到这样大笔金额的提款要求,都不可能不起疑心,警方肯定会收到风声。”
司徒修远想一想,问母亲:“家里的珠宝和现钞能否凑出一亿?”
卓雅抹一抹眼泪说:“大部分都在银行保险箱里,要清点之后才知道确切数目,家里有几套翡翠和红宝石、钻石首饰,还有一些金条和现钞。全部加在一起,可能有六七千万。”
“好,先把黄金和钻石之类的物品集中起来,李叔叔,麻烦你找相熟的银行,尽可能多提一些现金出来。等绑匪来电话,我来跟他谈判。”
叶青咳嗽一声,说:“如果确定不要报警的话,我可以跟朋友借相关的仪器,尝试追踪绑匪来电的位置,也许可以知道小姐被关在什么地方。”
卓雅看到希望,连声说:“好好好,快点办!”
叶青打了一个电话,没多久便有辆军用吉普车开到司徒家的大宅来,叶青的老战友提了一箱子工具,叶青拿出电脑和各种设备,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