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也恨不得藏起来,不让人看见我,也不想看见别人。”
“你有什么毛病?你是完美无瑕,我一个中文字都不认得,你却会说流畅的德语和英语。”
路漫漫微笑,钻进车里之后,她解下左手腕的手表,将那被腕带遮掩住的伤口展示给卢卡斯看:“我割腕自杀过,我也是有病的人。卢卡斯,这个世界太恐怖,唯有变得坚强,才能存活。我们一起努力活得快乐些,好不好?”
卢卡斯拆开拉链,将头露出来,闷久了,呼吸不畅,使得他说话有点喘。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其他人都不理我,不跟我聊天,说我是怪胎。”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我母亲和你爸爸结婚,我们俩就是兄妹,明白吗?家人就是无论你做什么,都会无条件爱你,接受你的人。”
卢卡斯的眼睛潮湿,嘴角下垂,一副要哭的样子,路漫漫轻轻靠过去,和他拥抱一下,低声说:“我们约定好,如果哪天我敢不遮伤疤出门去,你就不穿Morphsuit跟我一起去散步,一言为定?”
“好,我答应你。”
许愿这天回到宿舍,看见门厅通往路漫漫卧室的门口放着一双鞋子,平底及踝的羊皮靴子,在后跟拼接一小块蛇皮,别致时髦。他想鞋子的主人是什么样的呢?必然身材纤瘦高挑,才敢穿这种平跟鞋,个性潇洒爽朗,因而选择中性风格的鞋子。
他鼓起勇气敲门,却无人应答,不知是睡着了还是不在房间里。
新年期间,留学生彼此之间呼朋唤友,常常聚会,许愿这一晚应邀去一个酒吧喝两杯,聊得不甚投机,第三杯啤酒快见底,又玩骰子喝了一轮龙舌兰,胃酸翻涌,百无聊赖,他想走。
有个男生扯扯他衣袖:“别走,路漫漫在另外一摊那边喝酒。”
“路漫漫?”
“你室友啊!搞笑啦,你还没见过?”
“我真没见过,她名字是路漫漫其修远兮那个路漫漫吗?”
“对啊,就是她。名字美,人更美。”
许愿把杯中剩下的一口啤酒,转身到酒吧深处去寻找另一拨学生,确实有一堆人在一个角落高声谈笑,有印度人也有西班牙人,意大利人,可就是不见中国面孔。
他还没见过她,可是见过的都告诉他,路漫漫是个大美女,长发及腰,眉目如画。他看见一个化妆精致的女孩子,可他马上就知道不是路漫漫,因为她一口台湾腔。他有点晕,酒精的后劲上来了。
“有人知道路漫漫在哪儿吗?”
“去洗手间了。”
他便往洗手间去,靠在走廊上等,来来往往的女人们有的怒目而视,有的对他笑,可都不是路漫漫。
有男孩子叫他:“嘿,路漫漫在门口买冰淇淋呢。”
他很想走过去,可是头晕目眩,他软绵绵地顺着走廊的墙壁滑下来,没出息地醉倒。
不知是谁把他扛回去的。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已经错过一节课,太阳穴好似被人拳头猛砸一样突突地跳,痛得天昏地暗。这种宿醉之后的痛最要命,无药可解,手足绵软,形同废人。
他拖着疲倦沉重的肉体挪到厨房,看见桌上有一大杯果汁以及羊角面包。
“早安!醉酒伤身,多多保重。早饭算我请客。路漫漫。”
许愿苦笑不迭,昨夜醉态不知是否被路漫漫尽收眼底?真是丢人。
路漫漫神龙见首不见尾,上课时各去各处,下课后她常常到深夜才归,迅速洗漱睡觉,而他总不好意思到浴室门口去堵人,男女有别,还是节制些好。周末她更是影踪全无,不知去何处消遣了。
他向见过路漫漫的留学生打听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大方,一起聚餐她常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