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谈论他的相貌和身体病弱问题。
一只小地精突然从地下钻起,一时没刹住脚,便一头栽倒在了七陌的靴子上,许是摔痛了,便小声抽噎着,可怜兮兮的模样。
这种小妖精七陌这几年碰到的也不少,知道这种地精生性胆小爱哭,并不生气,只蹲下去小声问,“知道圣君在哪吗?”
他怕吓到这小东西,便微缓了神色,脸上似有了一丝笑意,这一开口,就让偷偷瞄他的小地精看得呆了,许久才很小声道:“圣君,圣君在最大的那座假山下面,圣君,圣君不开心”
后面的话却是声音太小,七陌根本没听清。他伸出食指点了点小地精的头,便离开了。
小地精红了红脸,又一头栽进土里,许久也没再冒出头来。
夜风习习,七陌按照小地精的话到了最大的假山附近,果然见七夜站在那里,负手而立,静仰面前的夜空,他身形颀长。气质也是高贵而不失威严,但七陌却从这身影中,看到了一丝低落,也许那面容还带有茫然。
七夜七陌微张口,并未真的叫出声。七夜心事重重,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而他也不想这么快打扰对方。
七陌动了动手指,才发现手已经冰凉无比,便轻声走到假山另一面,背靠着躺下,生物钟也在此时恰好闹起,虽然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里睡着,却还是迷迷糊糊地陷入半梦半醒之间。
过了小半个时辰,七夜才有了动静,却是退后一步,也靠着假山坐了下去,一只腿曲起,左手搭在上面,面容沉静,看不出情绪。
魔宫的夜晚向来是美丽而凉爽的,但在这样已经入秋的天气,便显得有些寒冷。七夜站了许久,眉上已经结了一层薄霜,但他毫不在意,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唇边竟然露出一抹笑容,简单而明快。
“七夜”七陌不清醒地轻声叫了一句,声音如刚出生的猫儿般弱小,七夜本向来耳聪目明,这时竟也没有听到。
两人背靠着同一座假山,一个在闭目沉思,一个在半梦半醒,心中所想的,却是意外得一致:彼此。
明亮的月悬在天空,在这漆黑的夜中显得尤其美丽,她高高在上,俯视着这两个命运未知的兄弟,似乎也在微笑。
直至弯月开始下落,七夜才站起身,转头就要回寝宫,眼角一瞥,就瞥到了小脸红润盖着披风睡得似乎很香的七陌。心中意外,他两三步走了过去,低头看向七陌,手中探得额头温度正常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七陌。”七夜低声开口,这才发现自己声音竟有了丝沙哑。
幸好七陌睡得浅,这一叫就慢慢睁开了眼,见到七夜的脸,眼中似乎立刻有了光芒,“七夜。”
七夜微笑,却是笑得有些危险,“何时到这的?”
“刚刚。”七陌眼也不眨道。
拍拍他的头,七夜也不揭穿,只是暖意汇入了整个心间,他知道七陌定是在刚见到时就敏感地察觉出自己心情不好,便用这种方式默默陪伴了自己许久。以七陌的性格,这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到时生病了又要闹腾。”七夜无奈道,“真是个不消停的小懒鬼。”
说着,他给七陌系好披风,微弯□,就将他背到了背上。
旁边似有小妖精在嘻嘻笑着,他们也知道七陌生起病来是十分乖巧的,七夜分明是故意取笑。
七陌皱了皱鼻子,对七夜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十分不满。但他也知道七夜向来善于用转移话题来掩饰自己的心思,便不多言,直接道:“母后今天和你说了什么?”
“无非是关于一夕剑的事。”七夜淡淡道,“父皇二十多岁就练成斩天拔剑术,母后希望我也勤加训练。”
七陌应了声,不紧不慢道:“镜老师说过你一定会超过上代。”